有什么东西,正在改变他的身体。
那种感觉,简直比死还难受。
沈奚靖浑身都在出汗,他克制着自己呻吟出声,因为他发现平喜也同样在克制。
他觉得自己仿佛忍耐了很久,他的嘴唇被他自己咬的生疼,他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扭曲至极。
突然,平喜轻轻叫了一声“啊”,那声音痛苦极了,仿佛想要这样发泄心里的难过与身体的痛苦。
沈奚靖终于忍不下去,他毕竟只是不到十岁的少年,他虽然表现得格外沉稳,但他依旧还是个孩子。
他也放开被折磨得通红的嘴唇,轻声呻吟起来。
在这个黑暗的夜里,他们左右几间屋子的少年们,都在这样浅浅地呻吟着。
他们在被迫改变自己的身体,这种心理和生理上的共同折磨,简直能令人崩溃。
终于,有少年坚持不住,喊叫出声。
随即,又有些人跟着一起叫了起来,如果是往日,管事叔叔们必会敲窗责骂,但是在这个特殊的日子,他们却放任他们这样发泄痛苦。
沈奚靖没有跟着喊,他只是粗粗喘着气,用手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
满门俱亡之后,他以为没有什么能打击到他想要活下去的心,可是这一刻,极致的疼痛在折磨着他,他竟然产生了想要一死了之的念头。
不能死!我不能死!
他不停地告诫着自己。
泪水,顺着他的脸滑落,沈奚靖无声无息哭了起来。
他为什么要遭受这样可怕的事情。
这一年来,他失去了所有世间的美好,父亲们死了,哥哥们死了,家里的一切都没了,他蹒跚地跟着其他少年来到上虞,看着他们一个一个死在路上,最后,徐海也死了,卫彦失踪,谢书逸还在上虞艰难地活着,而他和云秀山,则在这金碧辉煌的宫里,经受这样惨痛的事情。
他们在被迫改变自己。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流个不停,沈奚靖暗暗发誓,这一夜过去,无论在这宫里发生什么,只要能活下去,他必然咬紧牙关,抗住所有的艰苦与磨难。
当黑夜终于过去之时,沈奚靖才终于觉得意识又重新回到身体里。
极致的痛苦已经渐渐淡去,只留下宛如大病初愈一般的乏力。
这一日的饭食,都是由其他宫人哥哥给他们送过来的,沈奚靖虽然浑身都很难受,但是却从来都不剩饭,吃得干干净净。
其他时间,他们就躺在床上,慢慢养精蓄锐。
同前一日一样,依旧是掌灯时分,方安岑又进了沈奚靖他们的屋子。
这次跟昨天有些不同,来的只有他一个。
方安岑长相有些浓眉大眼,脸上也时常挂着笑,看起来是好相与的。
他进了屋子,见沈奚靖已经靠坐窗前就着屋外的宫灯缝衣服,便笑道:“你倒是精神,其他几个孩子,还都躺着。”
说完,扫了扫平喜,见他还躺在床上不吭声,便没有继续下去。
沈奚靖温和笑笑,说:“做惯农活,身体结实些。”
方安岑倒也没反驳他,要真是农家出身,又怎么会把一件衣服做成那个样子。
“安乐,平喜,你们且听好,皇上每日课业繁忙,上午他一般都在外宫前政所早课,你们两个,每日辰时正到巳时末去书房打扫(8点到11点),下午如果皇上在,你们便跟其他小宫人做打扫活计,你们刚来,头一个月不用跟着值夜,晚上早些回来休息即可。”
方安岑是个细心人,这段话说得十分缓慢,似乎是要他们都记到心里
“诺,谢谢方叔。”沈奚靖赶忙谢他。
方安岑也没说什么,笑笑离开。
10、第十章 ...
沈奚靖放下手里的白布内衫,对于那个时间安排,心里反而有些高兴。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根本见不到皇上的面,这样一来,想必是非少了许多。
倒是平喜有些不满:“那些哥哥叔叔们倒是精明,我们都做些打扫的活计,皇上跟前露脸的事情都轮不到咱们做。”
沈奚靖笑笑,其实平喜有时候还是会显露出那种高人一等的傲气来,不过他平时隐藏得好,只有在这个他认为“老实话少”的同屋人前面,说话才有些放肆。
“哥哥们都辛苦那么久,咱们刚来,多担些工作也是好的。其实咱们两人的值时还挺好,不用特意早起,也不用晚上不得安睡,先熟悉这一月便好。”
虽然平喜比沈奚靖大了那么一两岁,可他毕竟没有像沈奚靖这样遭受过灭族的惨事,很多事情,他想不到那么深远。
现在锦梁宫里当值的各位哥哥叔叔们,岁数大的管事宫人都已二十多几近三十,年纪都能当皇帝的爹,他们尽心伺候皇帝,不过是想博一个年岁大了以后的好处,而那些十几岁未到二十的大宫人们,想的可能还要更多些。
沈奚靖不由回想起睿帝穆琛的长相来,虽然只有前些天的粗粗一见,但他那出众的样貌却令沈奚靖记在了心里。
单不说穆琛皇帝的尊位,就靠他的长相,也能博得他人的好感。
沈奚靖摇了摇头,收拾好手里的乱成一团的衣服,洗漱休息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他和平喜便醒了,他们有些紧张,生怕活计做不好挨骂,待用过早饭,便跟着一个叫杜多福的大宫人来到东配殿。
那姓杜的宫人约莫十七八岁,头发有些干黄,身形很瘦,看起来就像镇日咳嗽的痨病鬼。但沈奚靖能肯定,这位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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