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良立即点头,点完头才愣了一下,阮妙音的事情她们都是不怎么跟冬奴提的,就是因为府里头有传言说他们的少爷其实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尽管她们都不相信,心里也知道他们的小少爷也不相信,但已经有了这样的谣言,他们就不能不有所顾忌。冬奴从小就被管教的严,伺候他的人嘴巴也都很紧,她们一直以为冬奴并不知道后园子里有那样一个疯女人存在。冬奴见桃良有些诧异地盯着自己看,抿了抿嘴角说:“我都听说过,你继续讲。”
桃良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今年入冬的时候,那个人忽热患了重病,听说都到了鬼门关了,可是老爷突然念了旧情,把她接到了府里头,请了京城里素有妙水回春之术的张太医帮忙医治,终于给她续了一命,这事儿在府里头传开了呢,都说那妇人从前是老爷的一个小妾,后来犯了错,惹弄了老爷,才被赶到后院子里头去的。”
“她……是我爹的小妾么?”冬奴心里头突突地跳,突然又叹了口气,心想他们家里怎么都这样不幸,他的姐姐不受他姐夫的喜欢,他一直以为恩爱有加的爹娘,中间原来还夹着这样一个美人。他想起那一夜他与那妇人的相遇,尽管心里惊恐,也隔着夜色,他也能看出那人出众的美貌,即便消残也足以勾人心魂的姿容。桃良接着说:“那个人现在就在府里头住着呢,更让人惊讶的是,夫人对她也很好呢。”
“这有什么稀奇的,咱们夫人本来就是个大善人。”嘉平赶紧说:“你说这些干什么,没得让少爷伤心,不如讲些开心的吧。”
“开心的?”桃良皱起了她温婉的眉头,想了一会儿,无奈地说:“我想不到了,最近的事情都有点不遂人愿。”
冬奴听了心里也恹恹的,趴在桌子上不断地叹气。不一会儿阿蛮突然跑了进来,喘着气说:“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冬奴懒懒地问,心想他最近已经够不幸的了,连一个男子汉的尊严都要没有了,还能有什么更不能接受的。桃良有些紧张,小声说:“你喘口气再说,什么事这么慌张,京城里出事了?”
阿蛮慌忙摇头,喘了一会才说:“不是京城里出事了,是我们主子出事了。”
冬奴这才来了兴致,抬起眼来问:“他能出什么事,喝花酒被人打了?”
“我们主子病了,一直发烧说胡话呢。李管家说赶紧让少爷过去一趟。”李管家只说要他赶快,连他自己也搞不懂他们主子生病,这么慌了慌张地叫他们舅少爷有什么用,舅少爷又不是郎中,又没有救人治病的本事。
桃良和嘉平都吃了一惊,只是冬奴无动于衷,只在听到阿蛮说了那句“说胡话”的时候眉头跳了一下:“他都说什么……说什么胡话了?”
“这个奴才不知道,李管家把人遣开了,说人多了反而不好,李管家本来想通知夫人来着,可是主子不让,只说让少爷过去。”
桃良一听立即看向冬奴,小声说:“少爷还是去一趟吧,别的不说,只看在小姐的面子上,说不准是大事呢,看阿蛮急成这样,估计姑爷这回病的不轻。”
冬奴站了起来,眼皮子微微阖起来,说:“那咱们过去看看。”
石坚住的院子外头围了一圈的人,大都穿着铠甲,像是守边的将士,远远地看见一个披着帷帽的少年过来,也没有细问,就被李管家请进去了。院子里头很安静,李管家对跟着来的桃良几个说:“姑娘在外头等一等吧,少爷一个人跟我来。”
冬奴怕里头是个圈套,可是看了一圈的人,脸上都是一副焦灼的表情,只好朝桃良点了点头,自己一个人跟着李管家走了进去。院子里一片肃静安然,没有一丝声音,脚踩在雪地上咯吱作响,回头看大门紧闭,隐约能看到外头那些人的影子。李管家轻声说:“少爷里头请。”
冬奴停下脚步,看了李管家一眼,语调轻微,却带了一股狠意问:“我姐夫是真病了么,你要敢骗我,可知道是什么下场?”
“一点不敢隐瞒,少爷自己进去看了就知道了。”李管家说着躬身掀开帘子,说:“主子还有些意识,一直在说胡话呢,少爷进去好好劝劝。”
冬奴看了他一眼,迈进了屋里头。刚进屋里头就闻到一股次鼻子的药味,他朝屋里头扫了一眼,只扫到了一张床,他姐夫躺在上头,闭着眼睛,仿佛有些难以忍受的疲惫和痛苦。他试探着走了几步,他姐夫的神情看的更清楚,身上的外袍已经脱了下来,铠甲搭在床沿上,泛着冷冷的寒光。他悄悄看了一眼,男人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冬奴“啊”一声轻轻叫了出来,他用力挣了一下,竟然轻易地就挣开了,男人的手晃荡了几下垂在床沿上,英俊的脸庞微微皱起来,叹息一般,叫道:“阿奴……”
第十六章 生病特权
冬奴呆呆的,咬着嘴唇不说话。他回头看了李管家一眼,李管家弯着腰说:“主子神智有些不清楚,我也没敢让旁的人进来。”
“哦。”冬奴低头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石坚,心里有些怜悯,又有些讨厌,还有一丝丝莫名的悸动在里面。李管家指了指一旁还在冒着热气的药碗,低头退了出去。
冬奴抿了抿嘴唇,偷偷扭头看了一眼,确定李管家已经出去了,房门也掩着,房间里头只有他跟他姐夫两个人,这才回过头来。男人依旧在沉睡里面,他低头看了一眼,小声说:“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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