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地上已经干嚎得快抽过去的老太太,那底气足声音亮的,十里八街外都能听见,哭上几声便向着陆经纬那厢唾上一口痰,唬得陆经纬瘸着个腿才躲呢。
大致情形一看就知道原委,两位御史忍着笑还得假装诸事不知从头问来,陆经纬抢在头里要告状,还没张口呢,那老太太“嗝”地一声就厥了过去,慌得众人一团乱地涌上来,掐人中的掐人中,抚胸口的抚胸口,折腾片刻老太太缓了过来,一把推开给自己顺气儿的儿子,伸手扯住出于礼貌凑近了看的两位御史,哭道:“青天大老爷!您二位可得给我们母子做主啊!这个姓陆的狗官——明明亲手签了字儿要将女儿嫁给我们臭蛋儿!转头就嫌我们聘礼给的少要毁婚!老太婆与他评理,他竟然动手打人啊他!他才刚还说——宁让他女儿出家做了姑子也不要嫁给个穷酸!你们评评理啊大老爷!这世上还有这样豺狼也似的亲爹没有?!我们臭蛋儿是个清官儿啊!哪来的那么多的银子供他姓陆的卖女儿似的骡子大张口啊!那定帖儿上白纸黑字都画了押的啊!他毁婚不算他还打我这上了年纪身子骨儿不好的老太婆啊……”
骡子大张口和画押什么的两位御史已经顾不得笑了,光见着陆经纬在那儿伸着胳膊指着乔老太太浑身哆嗦:“你——你你——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动的手——殴打朝廷官员——该当何罪——”
“青天大老爷啊!你们评评这理——我一个弱老太婆哪里打得过这壮比野驴似的狗官哪!”乔老太太砰砰地捶着自个儿胸口,慌得乔乐梓连忙上来阻止,被老太太抓住手暗中狠狠掐了一把,险没把乔乐梓疼出眼泪来。
“行吧,陆大人,乔大人,乔老夫人,”江、洪二位忍着笑,劝了半天才将老太太魔音穿脑似的哭嚎给劝止了,“此间的事我们大概也看明白了,陆大人且先回去,双方都请先冷静冷静,究竟此事该如何决断,我二人自会拟个章程出来——咱们明日早朝上见!”
陆经纬还要拉着这二人仔细说道说道,这二人却不肯多留,出门的时候倒是江御史略留了留步,转回头似笑非笑地望着陆经纬道:“陆大人,令嫒与乔大人的婚事,皇上那里可都听说了,您这真要是毁婚……呵呵,您回去仔细想想吧。”说着上马离去。
……
“结果弹劾的是陆经纬!”武玥露着后槽牙大笑,这位专程在星期六的上午跑到燕府来找燕七玩儿,就为了八卦这事儿,“说他戏弄礼法,上午才办了文定下午就要毁婚,还擅闯太平府后堂,伤了乔大人的母亲,逼亲女出家毁婚约,为父不慈、为官无德,陆经纬在殿上据理力争,咬定是乔老夫人动手打的他,奈何没人肯信——乔老夫人多大年纪了?他多大年纪?
“又说乔大人骗婚,结果出具了定帖一看,那上面分明是他的笔迹署的名嘛!且工部、刑部、兵部等好多大人都纷纷出来作证,说陆经纬当日分明是高高兴兴地将众人迎进府中行定礼的,也都看见他在定帖上署名了,这何来乔大人骗婚之说?他下午就翻脸不认账,把大家当猴耍,难不成大家亲自登门做的见证都不算数?这人证物证俱全,任陆经纬说破一张嘴也没人答应!
“听说你大伯还凑了一嘴,说乔老太太才受了皇上诰封就遭陆经纬登门折辱,这是没把谁放在眼里心上啊?你说这龙颜能不怒吗?!过两日对陆经纬的处置结果便能出来,咱们且等着看吧!——唉,就怕小藕和陆伯母受连累。”
“陆伯母清心寡念,小藕安分知足,就算有所牵连,她母女两个应也受不了多大影响,放心。”燕七安抚武玥,事实上这件事燕子恪已经给她透过口风了,陆经纬那货平时糊涂得把自个儿的人际关系搞得一团糟,在朝中可是得罪了不少人,这一回破鼓众人捶,弹劾折子一出,立时一群人跳出来跟贴,这种情况下皇上不可能轻轻放过他,搞不好要把他弄个外放,倒也不会贬得太厉害,至多降个一两阶,在地方上耗个三年五载的吃吃苦头再给弄回来,京中的宅子还能给他留着。
宅子既然留着,陆夫人自是要留守看家,陆经纬只能带着妾室或通房去任上伺候,可他最宠的许姨娘都快要生了,自是不能跟着他走,留在京中宅子里的话……嘿嘿,那还不得仰着陆夫人的鼻息生存?让你活你才能活,让你死——心要狠点儿的话,真能让你连母带子一尸两命!
陆经纬那时候还在任上呢,远水救不了近火,他又能怎么样?三年五载之后回来,人都没了好几年了,他还能查出什么来?
陆莲也好不到哪儿去,陆经纬一走,她嫁妆的事儿可就全归了嫡母来管了,凑合凑合随便给你弄些残次品装箱,让你有苦也没处说,在婆家受了气回来也只能指望嫡母做主,嫡母若是不管你,你哭下大天来也是没用!
待陆经纬回来时,陆藕也已成亲嫁到了乔家去,他再想怎么折腾也早已晚了。
所以说啊,燕子恪既然经手了这事,当然是必须要做成的,谁都甭想跳出来拦阻,谁拦谁就是跟自个儿屁股底下的位子过不去,陆经纬跳出来拦了,结果一嘎嘣这位子就给他支到了地方上,找谁说理去?
乔乐梓摇着大头:这货不愧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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