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二姑娘不跟小孩子们玩这些小孩子游戏,一个人走去远处赏桂,剩下的燕五燕六燕七燕八外带各自的一帮丫头就找了个宽阔的地儿玩起了捉‘迷’藏,石头剪刀布,燕六姑娘先捉,将眼一‘蒙’就扎煞着手小心翼翼地‘摸’起来。
燕七‘混’在一帮姐妹丫头里跟着一乎拉跑过来一乎拉跑过去,跑着跑着就跑进了旁边的七里香‘’廊里,‘’廊的深处站了个人,恭恭敬敬地垂手等着,好像就知道燕七会跑到这儿来一般,燕七走过去和他招呼:“约了姑娘?”
“……”一枝恭声道,“老爷请小姐出趟‘门’。”
“那走吧。”燕七道。
跟着一枝穿过‘’廊,一直奔了后园院墙根,翻墙过去,外头停着马车,上了车穿街过巷,外头夜市正热闹,人声喧嚣笑语盈天,马车却只拣了清冷小道走,倒也没有多远,不多时便拐上了天香台阁夹路的风塘街。
风塘街是条小街,街旁是白墙黑瓦的民居,高高的院墙遮住了一切声响和灯火,只有‘门’外檐下的素黄灯笼散发出暖中带清的光,映着天香台阁金黄的‘’瓣,形成了一条朦胧的光路。
马车停在光路的尽头,一座从外面看来普普通通的宅子,‘门’额上熟悉的笔迹题着两个字:水府。
这家人姓水?
一枝在前推‘门’,引着燕七进去,迎面是一座汉白‘玉’大落地石屏,浮雕着戏‘波’锦鲤,并有两句诗:巫云蜀雨遥相通,凉夜‘波’间‘吟’古龙。
两句虽是同一首诗里的句子,却是原诗的第六句和第八句,眼下被单拎出来硬放在一起,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子神经兮兮的味道。
这面屏风既高又宽,将后头的内宅完全遮住,一枝带着燕七去绕这屏风,一转过屏壁,眼前情形儿豁然一下子闯入眼帘——哪里有什么内宅,方方正正四面院墙,从这头一眼看到那头,非但没有房屋,地面还被挖出了个大坑,也是方方正正,坑底和四壁平平整整地铺嵌着汉白‘玉’大方石,然后注了满满一池的清水。
绕着这口汉白‘玉’清水池,四周竖着低矮的竹篱,每隔数米便架起一盏竹架玻璃罩的落地灯笼,将这汪大大的清水池映照得‘波’光粼粼,清透金凉。竹篱后铺着一片细滑圆润的白石子,石滩上是一屏炉甘石堆叠成的秀奇假山,依墙栽着矮矮的松和枫,这松如绿雾,这枫如红云,衬着脚下白石,干净又明犀,清凓又秀雅。
在水池对面,临着池设了一架碧纱橱,竹做的架子,罩着青荧碧透的蝉翼纱,下头是竹簟,旁边摆着一盆开得正香的茉莉,茉莉旁赤着脚蹲着个人,正在那里摆‘弄’‘’枝。
一枝就在屏风旁止了步,燕七一个人穿过水池边的光影走过去,到了身边问他:“又‘乱’‘’钱了啊?”
“不喜欢还能卖。”这位倒是会打算,“喜欢吗?”
“喜欢,”燕七转脸看向面前水‘波’清惬的池子,“怎么不养鱼?”
“养了一条。”这位站起身,把沾满了茉莉香的手盖在他养的这条小侄‘女’的脑瓜顶,“送你玩儿。”
送过鹰,送过象,现在又送了一座水府。
这是知道了她喜欢游泳,就买了有高高院墙的宅子,拆了房屋,挖了水池,蓄上清水,在这儿游泳,不怕被人看见。
京都寸土寸金,这样一座小宅子的价值,放到别处能买五倍甚至十倍的大宅院,结果送宅子的没当回事,收宅子的也没受宠若惊,好像送的不是房子而是一条从街边小摊上买的小手绢儿,芝麻蒜皮儿大的一件小事,连眉‘毛’都不值得挑一挑。
“碧纱橱里有鲛人衣。”燕子恪指了指竹簟上面。鲛人衣就是古人的游泳衣,鲨鱼皮做的,又滑又轻又利索。
“能带朋友来玩儿吗?”燕七问。
“你做主。”燕子恪道,从怀里掏了‘门’钥匙递给她,黄铜钥匙上还带着钥匙环,环上拴了条水晶小金鱼,鱼肚子里饱饱灌了一汪蓝‘色’透明的水。
一连串的烟‘’忽然在夜空里绽开,远远的天际升起一大片通红的孔明灯,七夕的夜市比之过年的热闹也不遑多让,城中许多地方甚至还开了百戏表演,一枝从外头打探了一番后回来汇报,说是街上正有一队舞灯班子经过,边舞灯边游街,回府的必经之路已经让游人堵上了,大概还要闹上许久才散。
伯侄俩也就没急着回家,坐进碧纱橱里一边摇着扇子纳凉一边赏星赏夜。
“这枫树样子有些怪。”燕七指指沿着院墙种的那片枫树。
“东海以东有个小岛国,”燕子恪告诉燕七,“树种是从小岛国买来的,唤作‘四季火焰枫’,从‘春’到秋,叶子都是红的。”
“你去过那里吗?”燕七问。
“年轻时去过。”燕子恪道。
“现在也不老啊,几岁才算年轻?”
“呵呵……”
“和玄昊流徵一起去的吗?”
“嗯,趁着避暑假,我们搭乘了一条去往那岛国行商的商船,约有十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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