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桐连忙端了热水盆低了头,陛下直接接了过去,往幔帐里头走进去,得桐这才明白常欢所说的皇上会自取是什么意思,只看到陛下进去了一会儿,纱帐里影影绰绰能看到双林有时候含糊得抱怨一声,楚昭却只是低着头替他擦身,大概连自己身上也收拾过了,终于穿上了雪白纱中衣,然后自己端了水盆出来,又问:“八宝汤呢?”
得桐连忙端上,楚昭却也不是自己吃,而是端进去到了里头,得桐只听到他低低哄了几句道:“好歹喝两口不然一会子口渴。”似乎双林被他揽起来,喂了几口汤,间或还能听到一两声锁链碰撞的声音,然后走了出来,却是当着得桐的面将双林喝剩下的汤几口喝光,递给得桐,又拿茶水漱了漱口,这才进去。
灯光下双林深陷在被褥中,身子依然一丝不挂,肌肤上点点淤痕,手已从床头解开放在枕边,但双手上的镣铐依然戴着,金黄色的锁链长长地顺着手臂软垂缠绕在玉石一般的肌肤上,闪耀着金光,一直垂到了床榻下,楚昭伸手将那锁链拾起,轻轻拉着在双林的肌肤上滑动,然后在他胸口小小的突起那儿绕了下,那儿本就被吮得微微有些红肿,陡然接触到冰凉的锁链,身子不免微微瑟缩了下,楚昭却仿佛发现了什么意兴一般,越发用那锁链追逐着,双林身子疲累到极点,本已朦朦胧胧睡着,又被楚昭调弄,伸了手来拨开,含糊着不满道:“别闹了……”
楚昭却拉着那锁链往下,捉住了双林的脚踝,将锁链一圈一圈缠绕在他脚踝上,双林终于再次醒了过来,动了动手腕,含糊地问楚昭:“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明儿不上朝了?”
楚昭专心致志地将锁链往双林脚踝上缠着,手足之间锁链越来越短,双林终于忍无可忍无奈叹息道:“我知道你今儿专门调了得桐来值夜,这口气你还没出够?”他又动了动手上的镣铐道:“这劳什子你许久不用了,今儿巴巴地找出来,又一反常态非要我留宿这儿,还有前儿我牙牌丢了,你背着我查了个底翻天,也不知道紧张个什么,你都一把年纪了,能不能别这么幼稚了。”
楚昭脸一沉,将手上的锁链又缠了几圈,看着双林左手和左足不得不缠在了一起,才又压了下去按着双林的头狠狠吻了一会儿,凶狠地将这人的嘴唇再次吮吸得潋滟红肿,眼眸潮湿,才抬起头来冷冷道:“那么一个小宫女,你名字倒记得牢。”
年轻水嫩的小姑娘,他还教她写字!还有那牙牌,御前总管丢了当差进出用的牙牌,傅双林不是一般人,下头虽然不敢为难他,却也丝毫不敢瞒,报到御前。更是触动了他那敏感的神经,着人背着他查了许久,后来才知道是给了那小宫女,他只担心这人又要逃,索性将那小宫女调近身方便查清楚,谁想到倒是方便了人家接近自己的禁脔。开始他的确是不介意的,深宫寂寞,他为了自己不得不将双林留在宫里,却不能完全让他像囚犯一样。只是那一日无意中从窗子看到,粉雕玉琢的小宫女仰着头拿着笔对双林笑,灵动非常,而双林面颊被夕阳迎得微红,眉目间温存柔和,修长手指点着纸教她写字,那一刻,他竟然深深嫉妒了。
双林哭笑不得:“只是略略照应下,你这醋吃得是不是太过分了些——我到底还有什么让你不放心的。”
楚昭将他另外一只空着的脚抬了起来架在肩上,从上往下地俯瞰双林,威严道:“朕怎么可能和一个小宫女计较。”可惜他的身体却全然宣告了今夜这帐显然还没有算完,再一轮的激烈运动后,楚昭再次传了热水。
这一次双林确然是没有一丝力气了,只由着楚昭仿佛无休止一般的索取和摆弄,而楚昭在看够了得桐的脸色后,心满意足地回了床上,紧紧抱着他睡了下来。
身体疲惫之极,双林却没能再次入睡,楚昭早已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呼吸交错,手脚都紧紧箍着他的腰身和腿,犹如世上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夫妻一般,交颈相拥而眠,仿佛他们一个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皇,一个不是卑微如尘的宦竖。而这其中,本该坐拥天下拥有生杀大权的帝皇,偏偏在这段感情中毫无安全感,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在不断的给予和索取中确认,用权力、权利、感情一遍遍将人禁锢封锁,而被给予了种种荣耀,禁锢在这深宫之中的宦官,却仿佛成为这段感情的主导一般……
然而感情没有胜败,他们之间的纠葛,缠绕数年,早已说不清楚,双林睁着眼睛,却想起了许多年前,他刚刚穿越过来,这一切孽缘的开始。
第2章 糟糕的穿越
那一天,他醒过来发现自己被牢牢捆在门板上,四肢完全不能动,口渴难当,胯下火辣辣的痛,屋子里密不透风,黑乎乎,有人在抽抽搭搭的哭泣,有孩子在哽咽着喊:“阿娘,我不要入宫了,阿娘,我好痛,我想回家。”
这大概是最糟糕的穿越了,当青年早逝的傅双林发现自己变成一个刚受了宫刑的男孩身上时,不由怀疑自己是否曾犯过十恶不赦的罪过,以至于上一世孤身夭寿命,这一世又来了个残缺不全的至低至贱草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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