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次,弟弟想吃城隍庙的矮子烧饼,陆栩开车去给他买回来,中途弟弟又想吃唐老鸭的卤鸡腿,给陆栩打电话说:“你回来了吗?”
“怎么了?”
“我想吃唐老鸭的鸡腿......”
阿蛮那时也在车上,立刻抢过电话喊:“我们已经到大门口啦,不去了!”
弟弟还没说话,电话又回到了陆栩手里,他说:“好,你等我。”
然后阿蛮在大门口被陆栩毫不犹豫地扔下车,还被他再三叮嘱把烧饼带进去给弟弟,不许偷吃,他自己又倒车调头去买鸡腿。
大概过了三四天娇生惯养的生活,弟弟除了手指,其他地方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昨天还赶着陆栩家凶猛的川东猎犬去横崎马场过了一回打猎的瘾。我对马这种生物不无惧意,战战兢兢地趴在马背上,连走都不敢走。平时看电视也不觉得骑马有多难,真正骑上去才发现,马这种生物比想象中高好多,让我时时刻刻担心自己跌下来。
我死死抱着马脖子不敢动,坚持了大约二十分钟,就招架不住了,在弟弟嘲笑声中,靠着工作人员的帮助才踏回地面。弟弟倒是不怕,骑马的姿势虽然难看,却还算稳当,指挥着陆栩和大狗去追特意放出来的兔子,玩出一身汗才回来。
今天刮风下雨的,骑马烧烤都是不可能了,弟弟就跟陆栩在房间里撸啊撸,我在楼下跟保姆阿姨学做菜,打打下手什么的。虽然帮不上什么忙,却能给我没有白吃白喝的心理安慰。
快到晚饭时间,在楼下叫了两声没人应,就上楼去找他们俩。
弟弟那个没耐性的家伙,大概是游戏玩腻了,这会儿正拿了陆栩书桌上的文房四宝练书法。
陆栩皱着眉端详了许久,拿起来抖了抖:“你这写的是什么玩意儿?”
弟弟的脸微微有点红,他那家伙最烦上书法课,教书法作业的时候挥毫泼墨,鬼画糊涂几下就交上去,还大言不惭说他那是“毛体草书”,老师被他气得倒仰,别人在练字帖的时候他不是忙着蒙头大睡就是拉陆栩下五子棋,哪有空练字啊,自己的名字写得不会很寒酸就不错了。
陆栩却好似被弟弟窘迫的神情取悦了,嘴角难得浮出一丝笑意:“过来,我教你。”
他个子高,从后面环住了弟弟,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地写,弟弟站在他前面好像很别扭,扭来扭去不老实,最后被陆栩按在凳子上,陆栩就弯着身子,整个人贴着弟弟的背。只隔着一层家居服软薄的料子,大概感受到了肌肤重叠贴合的地方传来令人心驰神摇的暖度,弟弟低埋着头,却还是掩饰不住他发红的耳郭,陆栩垂着眼睛,神情温柔,握着笔的手四平八稳,下笔时遒劲有力,足见其功底。
笔尖在细腻的宣纸上滑过,墨汁在纸上晕开,发出细小的沙沙声。角落里蚊香炉燃着,香烟袅袅,薄薄地散了开来。偶尔有风吹来,悬在窗子下的风铃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叮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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