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维费力定了定神儿,再环顾一圈儿四周围,这显然不是齐老师家,看布置倒更像是酒店。
慢慢地,他有点儿记起来了,昨晚是来参加派对的,还遇见了不少人,又不怎么莫名其妙的,他就被一群珠光宝气的女sè_láng们给包围了,这个灌一杯,那个忽悠几口,一来二去就彻底歇了菜。
后来……齐老师和“装”主编俩人勾勾搭搭不说,还打算撇下他一起上楼去整幺蛾子,怄得他七窍冒酸水儿,一气之下,直接把人抢回了房间。再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呢?
掀开毯子看看,他是光溜溜的,齐老师也是光溜溜的,衣服、裤子飞得满哪儿都是,皮鞋撅到了梳妆台上,袜子耷拉在电视机屏顶端,他自己的内裤则临时客串了床头桌上的个性灯罩。床边儿地毯上晾着齐老师的手机,不知还能不能用。旁边还有一支用完了的安全套,从安全套的体积来看昨晚上绝对生猛,外皮还残留着淡淡的褐色痕迹……
这简直就是个案发现场啊——无耻qín_shòu强|暴良家处男,罪孽滔天令人发指!乐维低头看了眼自己蔫耷耷的“小兄弟”,心里一阵阵发毛,感觉下一刻他们兄弟俩就要被拖出去当街正法了。
完了完了,这下哪还有脸面对齐老师?在家明明是设想好了的啊,先表个白,再亲个嘴儿,接着搂搂抱抱倒在床上打个滚儿,结果呢?真是饭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就这么点事儿,愣给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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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狠狠挠着头皮,动作太大,连带着床垫儿也颤了几下,倒把齐习给颠醒了。
“大维,”齐老师的声音像用锯子拉出来的,干涩嘶哑,“你睡醒啦?”
乐维赶紧小鸡啄米似地猛点头,可余光偷偷瞄过去,齐老师根本没睁眼,他只好又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喔……醒了。”
齐习从毯子底下抽出了一条胳膊,小臂横在额头上,嘴角微微抿了起来:“那我可以动了吗?”
“啊?”乐维不解地翻着大眼珠儿,隐约想起自己昨晚曾经很霸道地一直不许人动弹,连挪下地方也不行,他当即窘迫得口条儿都不利索了,“我、我、我、我是不是、是不是对你……”
“是啊,凶巴巴的,快把我吓死了。我本想哭着逃跑的,被你给抓回来了。”齐习一本正经地瞎掰着,又撑开眼皮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记。
乐维跪坐在一边,脑子已经不会转个儿了,对齐习的鬼扯竟也信以为真,只管闷下头不吭声,心里既内疚又惭愧,感觉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齐习欣赏了一会儿乐维的精彩表现,实在忍不住,将毯子扯起来盖住脸,躲在底下“噗呲”笑出了声。
听见齐习的笑声,乐维更懵了,别别扭扭跟个小媳妇儿一样用手指头搅着床单:“齐老师,我、我我、我昨晚上真喝多了,细、细节有点儿记不清了……这么大的事儿,咱能别开玩笑吗?”
“那你希望我说什么呢?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逼你负责吗?”齐习实在忍不住又要去逗他,“好吧,大维,你要对我负责。”
乐维抖抖索索下了床,绕到齐习那边可怜巴巴蹲下,两手扒在床沿儿上,信誓旦旦地用力点头:“齐老师,我会负责的,以后我都对你好,让干嘛干嘛,指哪儿打哪儿,反正一门心思,除了大美就是你了,谁也甭想欺负你。”见齐习挑起半边眉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他又加大力气更严肃地点着头,“说到做到!绝不反悔!”
齐习抬手捏了捏他的耳垂,又疲倦地闭上眼睛,嘴角含着笑意,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等了半天,不见有下文,乐维急了:“那你呢?你呢?”
齐习睁开涩涩的眼睑,眼神儿有点发飘:“还有我的台词?那我要说什么?”思索片刻,他认真答道,“大维……我是男的,不能跟你结婚,也不能生孩子,所以你……”
不等他说完,乐维就“腾”一下站起身来,跟受了多大侮辱一样,腮帮子鼓成了个超级大肉包儿:“谁问你这个了!我想问的是……”紧要关头,他又结巴了起来,“我想……我想……齐老师,你别喜欢‘那个人’了,你喜欢我吧!我一定不会比他差!”
那个人?齐习哑然失笑:“怎么大维,你觉得我还不够喜欢你吗?”
乐维两条粗眉头疑惑地皱成了小蝌蚪,不断眨动着眼睛,好半天,忽然睁大了双眼高挑起眉毛:“那、那、那意思就是……你也喜欢我喽?”
不等齐习回答,他就兴奋地原地窜起老高,欢天喜地挥舞着拳头,连胯间的“肉锤兄弟”都跟着精神百倍,上下摇动。光是看着,都看得齐习身后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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