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寻到了那昆山木禾!”
“正是!”不及抖下身上冰屑,袁西经的眉上还挂着白霜。
木禾入药后,清冽的香气弥漫大帐。
林仲堂吩咐白玉堂的随身小厮撬开他紧闭的牙关灌进药去,不似前药良药苦口的怪味,入喉只有淡淡青草的香气,白玉堂竟没有立即将这救命的药汁呕吐出来。
待一碗药灌将进去,几个人已经累的是满头大汗,但木禾不愧为传说中昆仑山西王母的回魂仙草,片刻后白玉堂终于停止了全身抽搐面色回复些许血色,虽不能确定奇毒已解但已能确定性命暂时无碍。
抹去额角冷汗,林仲堂感激的望向袁西经--
“陆将军,得您雪夜急驰寻来这救命仙草,白将军方能保住性命!请代我受这天下苍生一拜!”
说完才要折腰,却被一双长年演武的力臂阻止:
“林太医何出此言!白将军身负天下苍生平日里视我等亲如兄弟,末将能为白将军尽绵薄之力定是万死不辞!”刚毅的大汉竟是目中隐含泪水,林仲堂立即看出袁西经神情不对,他到底所瞒何事?
“陆将军,是老夫唐突了。”榻上的白玉堂呼吸平稳,林仲堂稍微放心。转头再看袁西经,目光悠长似水,洞穿人心。
“林太医!末将、末将无能!”忽的起坐跪向白玉堂的卧榻,战场上铁塔般的铮铮男儿竟语带哭音!
看着袁西经的惊慌林仲堂心中凶兆闪过,“林将军请起,快将那隐情说与我听!”情急之下猛的站起,带翻坐下的梨花木椅,倒在帐中厚厚的羊毛地毯上无声无息。
“是那木禾……”
“难道那是假的!”林仲堂一惊,但复又疑惑,那木禾药效已出,假的岂会奏效?
“不!那木禾是真的……”
“只是,那木禾依太医您所形容,应是春夏生长,秋季萎去。直到冰雪深埋时方能入药,是以虽昆仑山脉一带是其生长之地,到冬季经历牛羊啃食和枯荣摧委要寻到也是难上之难。”
“末将依您指示急驰到那昆仑山脉,却又如何能在那短短时辰自那冰雪覆盖之下寻到那点点衰草!”
“末将无奈之下又恐您多待延误,不得已只能策马而回。谁想在那半道上竟遇见一当地牧民,他手中竟恰好就有那救命的昆仑木禾!”
“只是、只是……”
“如何?是不是那木禾不能解毒!”
“不!岂只不是解药,那木禾对白将军所中之毒竟是催动那毒物发作的药引!那位牧民告诉属下,他们祖传家书中曾有记载,这木禾确是能解天下奇毒。但他听闻属下详述白将军病症后,竟是叹息连连!”
“他告之属下,白将军所中的乃是云南苗疆内巫师蛊毒!此蛊名为夏耕之尸,乃是阴狠至极--中毒之人伤口如常只因那毒实是一尸虫,若是中毒之人当场死亡那便是解脱。若是有人寻了木禾为那人解毒,那木禾虽能麻醉那尸虫让其暂时陷入睡眠不能祸害宿主,但每当药效过去那尸虫便发作得更为凶猛。如此一次次反复下去,那中毒之人到最后便是被尸虫腐蚀全身溃烂,身体疼痛难忍直到那尸虫钻入人脑,那宿主生生劈开自己颅脑死无全尸!”
一口气说完,袁西经虎目已是泪流满面。
而那林仲堂更是如糟雷击,当场化石不能言语!
“陆将军!那你可将那牧民带回!”仿佛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林仲堂口中话语已成嘶吼。
“末将不曾……”
“为何!”
“只因那牧民虽传授解毒之法,却……”
“如何!?”大悲大喜之下,林仲堂不知何时亦已老泪纵横。
“那唯一解毒之法,乃是要一女子,以房中术与那中蛊之人阴阳交合,将那毒物引渡到他人体中,那中蛊之人便能得救……”泣不成声,袁西经从来没想过白将军那样一个于公是最英明的上司,于私犹如兄弟的好人会遭受这世间万难之痛。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陆将军,那你快寻一女子来……”
“林太医万万不可!”一声暴喝,打断林仲堂充满希冀的声音。
原来是那白玉堂,体内的尸虫被暂时压制后,痛苦退去,不知何时已然清醒。
“将军!”
“白将军!”
惊喜下袁西经刚想起身,白玉堂一道凌厉的目光他立即低下头去。
“林太医,方才陆统领所言,可是事实?”白玉堂冷冽的气息让林仲堂一颤,不由得跪下身去。
“白将军!您不能死!大宋的子民,这十五万大军,您不能抛下他们!”林仲堂心中畏惧,但无奈白玉堂凌厉的神色告诉他,他宁肯刎颈自断亦不愿用那邪法苟且偷生!
袁西经和林仲堂的眼中……苍生?辽军?想他白玉堂,原来只是这些道义、责任。
如若抛了开去,孑然一身,是否还有人记得他曾经是那fēng_liú天下我一人傲笑江湖独自在的锦毛鼠白玉堂?
苍生、黎民……
呼吸一窒,他没想到肩上的重担之下自己的一切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罢、罢、罢……
火焰敛去,白玉堂眉间有说不出的惆怅哀伤,看得林太医恍然间眼前的不是威猛神勇的龙启将军,却只是一个无助的青年。
青年?是了,那白玉堂也不过二十六岁,竟比他那京城家中的孙儿还小上几岁……
“白……将军,请您深思--”
林仲堂眼中的坚持逝去,白玉堂竟自那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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