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大兄弟,你这是要急着入关?现在大雪封山,这路不好走啊!”看他将喉咙中的残血吐干净,牧民递过来一碗温热的羊奶--这羊奶虽腥臊无比,但在这时候却为展昭补充了许多流失的体力。
“多谢大哥相救,只是小弟实在有重任在身,不得不走。”不知道为什么拿回来的袖箭藏在手腕间竟有点搁手。
物是人非,物是人非……
见展昭神色痛苦却仍旧坚持,牧民也只好作罢。
只是大漠民族向来豪放好客,他是真把这救回来的小兄弟当了自己的亲人,竟拿出了最好的羊皮赠与展昭。
见不容拒绝,展昭只好收下。
“大兄弟你可要小心点啊!你大哥还要顾着这群畜生,不能与你上路,你可要万事保重,莫要再像三日前那样穿那单薄的布衣,受了伤还一个人在雪地里走了!”帮展昭把羊皮裹在棉斗篷的外面,憨实淳朴的牧民不禁深深的摇头,这大兄弟实在是瘦得--比他还要高出大半个头的身量,身上却一两肉也没有,整个人包在一团棉袄中,简直像他养的羊似的,褪了厚厚的绒毛就只剩下瘦瘦的身子。
系紧腰带,展昭苦笑,怎么自己的腰竟比女子还细了。
记得那日为白老鼠过身后,意识不清的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远离那只耗子远离宋军大营。
如果上天真的给了他九条命,那他现在还剩多少?
或许,上天给他的命从来就只有一条。现在他活着,不过行尸一具,迟早,阎王会来收回他的三魂七魄。
外面的天早已大亮,黑压压的云却让天地都亮不起来,风雪刮了三天。展昭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下去,既然夏耕尸蛊的剧毒没能毒死他,他就要履行诺言把追回的药王谱带回苗疆,药王于他有恩,所以,就算是死,他也会报答这份恩情。
他身上究竟还有多少毒?那些折磨的他夜不能眠的巨痛,却坚定他活下去的决心,这人间不于他尚未生无可恋。有一个人,他宁愿夜夜忍受催心之痛也只期盼他能好好的活着,活在一片自由的江山里……
只有活下去,他才能知道自己爱着他,能记得那些曾经的快乐悲伤,记得十八年女儿红的纯冽清香,记得月下舞剑记得白衣翩然飞扬跋扈……
玉堂,虽然我此生再不能见你,但我起码,还能活着思念你……
“大哥,小弟就此别过。人生复不见,大恩展昭必将永远铭记在心!”对淳厚的牧民大哥深深一鞠,展昭向前走去,不再回头。
宋境,泗水关。
辽宋两国大战在即,往来盘查的军士较往日更为严密,几乎可以说是滴水不漏,蝼蚁难越。
关外,往来的商人和当地牧民依旧照往日时辰入关,关内,却在城门旁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人群。
这不,两个游牧民族打扮的中年汉子,正看着热闹,还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你看,那家的闺女这不又被扣下了!我就说吧,宋国要和辽国开战啦,那些军爷--,嘿嘿嘿嘿,在抓美貌女子慰劳白将军那……!”张老四咧出一口被大烟熏的发黄的牙齿,盯着那些被军士拦下来聚做一群的各色女子谗的心痒,要知道,他可是年近四十了,却还一直没讨上老婆。
“去,就你那熊样!怪不得到现在也没女人看上你!”
淬口唾沫,杨大虽说家里有个老婆,可大漠的十八少女也比不上人家江南的中年美妇,现下有现成的女人看,也伸长了脖子往那群各色女人中张望。但边关到底是边关,虽拦下的女子颇多,能上的几分姿色的还是十分稀少。
“我告诉你老四,你知道这白玉堂白将军为什么劳师动众的盘查这几日过往进出的女子?”
“哟,你还真知道啊!”
“废话!你不看看我家里是什么出身!”
看杨大又为自己家里有个什么亲戚在白玉堂军营里当兵就拽的那什么样儿!不就是个火头军么……,可还是凑了过去,难道真有什么不得了的内幕。
“老四,你一定打死也想不出来!那白将军啊,听我家那大舅子前几天进城采办东西的时候说,他给宋军押送粮饷的时候啊,为了退敌中了一个什么天下奇毒,据说是连跟着的太医都救不了他啊!”
“啊?不是吧!那么好的白将军要死了?这几年要不是有了白将军,我们边关这些老百姓哪来这安生日子过啊!这么好的人,老天爷他……”说着,他一个乡下粗汉的眼眶竟也红了。
“干什么啊你,听我说完啊!那白将军本来是没救了,可是不知道从哪来了一个奇女子,偷偷的帮白将军以身过毒,救了他却走了,所以白将军正日夜盘查过往的女子,想找到他的救命恩人呢!”
“是吗,这人海茫茫,怎么找的着啊……”
“我怎么知道……”
两个人正说话看热闹的当儿,城门边的女子已经聚集的越来越多,带头的军官却一直不断的摇头。
唉……,照这样找下去,要找到何年何月。
白将军给的线索等于没给,“身上似乎带着清香,长相不知道,只知道一定是让人一见就知道是她的女子”,这样的形容,叫兄弟们虽也一心要帮白将军找出救命的恩人,而且说不定那救了白将军的女子此时正命在旦夕,但是,唉……
已经不知道是今天叹的第几口气,楚自崖无奈的继续看着一个个风霜满面虽是女子但却不是白将军所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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