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看了眼阳台,柏青已经不在那里。
“青青他睡觉早,你别管他,咱说咱的。”方旭岩从裤兜里摸出烟盒,递给许诺一支,“哎哟可憋死我了,陪我抽两支。”他整天伺候病人,烟不得不少抽。
许诺接下来拿在手里,“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个人。”
“谁?”方旭岩吐出一口白烟。
“我父亲,黎崇明。”
方旭岩呼啦一下站起来,“谁?!你……你疯了吧?为什么?”但是许诺的神色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方旭岩越看越是要出冷汗。
“我能知道原因吗?”他不太确定的观察许诺脸色。
许诺摇了摇头,“这事除了你,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我哥。”
掐灭烟头,方旭岩再次忍住了说脏话的冲动,“行,你想怎么查?”
“全部。”许诺攥着手心,内心还在挣扎。如果一切都真如沈枫所说,那么他的父亲就真的该死吗?他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重新接受他吗?
不,他做不到。即使他的父亲真是那样的人,终究还是他的父亲,而沈枫无论站在什么立场,终究也还是杀害他父亲的帮凶。
从方旭岩家出来后,许诺没有直接回酒店,他开车去了黎穆白疗养的地方。停车后,还要一段崎岖的小路要走,沿着种满各色绣球花的小径,许诺步伐沉重的来到院门口。
已经是深夜,但许诺一出现,门就开了。守在门口的保镖领着他上楼,整个屋子瞬间亮如白昼,一双双戒备而冷漠的眼睛,从许诺身上扫过。黎穆白的房间非常隐秘,几次许诺以为已经到达,却原来都是虚设。
“咳咳……”黎穆白穿着条纹睡衣,略有疲倦之色的从屏风后走出来。
许诺勉强笑了笑,“哥,你好些了吗?”受了枪伤没几天就可以下地到处走动。难道真像沈枫说的,这一枪是他哥自己安排的,所以才会不伤要害,好得这么快?
“你这么晚一定有事,说吧。”黎穆白掩着口鼻,又咳了几声,但看向许诺时却目露精光,像是要看穿他所有心思。
许诺低了低头,“没有,我只是来看看你,这段时间拍戏,可能没空再过来。”他转身正准备离开,却听见黎穆白冷声问:“前几天你都去哪了?”
后背一凉,许诺在昏暗的光线下定定看向他,“我在哪,你不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黎穆白面不改色,“你和他在一起?”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沈枫。
“为什么不杀了他?”他的声音寒如坚冰。
光影投在脸上,许诺苦笑,整个人像是逐渐麻木。即使是枪抵在沈枫头上的时候,他也没有真的打算杀了他。因为他知道自己杀不了他,所以才敢这样做。
长长的叹息,黎穆白疲倦的坐在沙发上,几天之间似乎又苍老了许多。三十多岁的人就已满头花白,眉间的皱纹刻成了川字。
“……许诺,既然你下不了手,我也不逼你。这件事以后跟你没关系,沈枫这个人你也最好忘得一干二净。”他语气更沉重,“否则,我怕再失去一个亲人。”
回来的路上,已是浓雾重重,小径两旁的绣球花上都裹着一层冰冷的水雾,沾到许诺的衣角上,晕染开,像泪又像血。打开音乐,在夜路疾驰,望着无数灯火,许诺双眼模糊。
想要一个家,真的有这么难吗?
听说许诺终于老老实实回剧组拍戏,方旭岩不但没放心,反而更担心。以他对许诺的了解,沈枫的事一天不解决,他一天都不会真的回过魂来。
“青青,你说许诺这小子命这么苦呢?小时候父母双亡就算了,长大了好不容易找个自己爱的男人,结果……”他翘起二郎腿,往旁边看了眼。
柏青坐在床头,架着台笔记本在整理他未来几个月的工作安排。他本来就长得唇红齿白,这一个月养病养下来,皮肤更是白嫩了几分。方旭岩看得心痒痒,在他眼里,柏青现在跟块吃不腻的奶油蛋糕一样,软软滑滑还特别香甜!
“那什么,你累不累啊……”他钻进被里,挨到柏青身边,摸到腰上。
电脑上的字符敲错了几个。左手的石膏已经拆了,缠着纱布,柏青一只手在键盘上来回敲打,睫毛低垂。
摸了半天,方旭岩把人往被里一拖,“别忙了,我来帮你按摩按摩!”他眉毛一挑,就吻在柏青颈上,手也不闲着,熟练的把衣服迅速除了下来。
柏青闷哼一声,脸上是难以言说的疼痛。
“怎么,压到伤口了?”方旭岩紧张的起来,拧开台灯。上次被玫瑰刺伤的胸口还没完全痊愈,平时穿衣服都要小心翼翼不能碰到。看见这伤,方旭岩就想起是柏青为自己受的,心里更是自责。
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还疼吗?”
灯光下,柏青眼里含着泪珠,嘴唇微微张开,白玉般的肩膀露在被子外面。方旭岩咽下口水,僵硬的走进浴室,足足冲了五分钟冷水澡。
等他冷静下来,又不敢回被窝了,怕自己浑身冰凉冻到柏青。于是扯了条毯子,自己一个人到客厅软沙发上睡。
夜里风声四起,方旭岩在毯子里辗转反侧。
他和柏青在一起虽然很少吵架,但大多时候柏青都是默不作声。方旭岩说着说着自己也烦了,他不明白柏青心里在想什么。即使人离他这么近,就在眼前,看得见摸得着,但就是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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