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华笑着承了长安的意然后将身边的人都退下去。
“之前太子殿下听闻殿下中了张义埋伏险些命陨当着皇上的面对回来传军报的兵士发了好大的火,责怪您身边的亲兵不尽责让您受了伤。”
长安默默不语,端了酒杯没有说话,他腕间的一串珠子在烛光的映照下发出温润的光芒。
雪翊那温和宽厚的性子怎么会不清楚他的亲兵无辜,传军报的兵士无辜。
“还有呢?”长安回了神继续问田华。
田华眼睛一眨有些促狭:
“皇后娘娘有意让刘峋大人之女入主东宫,太子已经拒了。至于您,皇上知道殿下你平安无恙后很是高兴,命皇后娘娘为您寻勋贵家的小姐立为妃子呢。”
这下长安连笑都笑不出了。
晚宴结束后田华带人离开,走之前他似笑非笑的对长安说:
“听说李青嶂大人辞了官回家了。”
长安眨眼睛:
“哦,是嘛,那真是可惜了。”长安看了长熙的书信,但他不相信这些事都是雪翊做的,如今听说李青嶂辞了官,长安知道,这是雪翊给他的交代。
田华哈哈大笑,摇着扇子带人离去。
留在云南的张义残军由田华负责清剿,在云南留了半年多的长安终于可以回京。
在鲜卑的初露锋芒到成为平定云南的主力,长安的成长是有目共睹的,自北魏开国一百多年来没有一个人像长安这样,年近十四岁便已经多次在战场上感受血雨腥风。
对于魏帝,长安是值得让他骄傲的,如果他的案头没有一份特别的报告的话:
“七夕,十八殿下与太子宫禁后出宫,前往城郊月老祠。十八殿下对太子之心犹如男女私情。此事系皇室丑闻……”。
如果说此事只涉及两人中的其中一个魏帝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保谁舍谁便成了魏帝必须选择的问题。
夜晚的正德殿里仅仅只有魏帝御座旁的灯亮着。魏帝一个人坐在龙座上,手扶着椅子上金雕的龙头不发一言。
常米头悄悄将雪翊引到魏帝面前,离开时贴心的关上殿门。
关门的一瞬间雪翊扭头看了殿外高挂的一轮弯月,长安冲他笑的身影仿佛就在明月下然后慢慢的化为一缕雾气消失在夜幕。
正德殿里雪翊问魏帝:
“父皇,儿臣对十八弟的感情绝对没有超过兄弟情您可不可以饶他一命?”
魏帝叹口气:
“雪翊,大魏建国至今已经一百余年,经过最初的安定我们已经到了一个危险的境地,朕给你权给你信任是希望能为大魏培养出一个圣明的君主。情之一物朕不敢让你赌。”
雪翊颤了颤手垂下了头,从小接受仁义孝道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他竟然无语反驳。
比起一个国家一个人的牺牲算什么?若今天魏帝舍的是他,他也毫无怨言。可他不明白,感情一事与一个国家的兴旺又有什么干系?但是,他不能问。
大军回朝已经是寒冬,年都过完了。
长安回来的前一天夜里下了大学,京都白茫茫一片,皇宫明黄的琉璃瓦上盖满了雪。
各宫的总管们指挥着小太监们上房除去宫顶的雪,哪里都是忙忙碌碌的。
雪翊带了魏帝赏给长安的然蟒纹银甲和逐云马,宣武门见到长安后轻轻戳着长安的脸颊笑着说:
“一晃眼,十八弟都这么大了。”
长安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抱了雪翊,低声在雪翊耳边说:
“太子哥,我很想你!”
雪翊身体一僵魏帝的话仿佛就在耳边响起:登基后必杀十八立威。
满心惊恐想要推开长安,可看着长安心满意足的表情他的手动了动还是抚上长安的腰,柔声说:
“孤也是。”
长安回宫后当晚长瑾长熙在花影湖的湖心阁摆了一桌为接风洗尘。
长安叫了雪翊,雪翊以东宫事多拒绝了。
湖心阁岸上有连通湖上岛的一条小路,小路上点满了灯为长安照路。
长安穿着狐皮大氅带着柳依依缓步来迟险些被长瑾一脚踹进湖里:
“脸皮够厚啊,让两个哥哥和一个姑娘等你这么久!”
长安抬眼望过去齐嫣也在席间,正托着腮笑嘻嘻的看着他。
阁子里生了碳火,长安将大氅递给柳依依,露出里面的藏青外袍。
长安一掀袍摆坐下挑挑眉:
“呦,小姑娘。你怎么也在这儿啊?”
“都说十八殿下目有津光,面容俊爽,又屡建战功是人人称道的少年英杰。自古美女爱英雄,我当然要来一览英雄面目,看看是否真如传说中般英伟。”
齐嫣眼睛在长安身后的柳依依身上转了一圈双手交叉撑着下巴,歪着头娇滴滴的恶心长安。
长瑾听了嘴里一口酒险些喷出来,长熙忙着从怀里掏出帕子递给长瑾,长安看到长瑾有一瞬间的不自在。
长安笑着看了一眼长熙,瞪了齐嫣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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