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的疼痛一遍又一遍的咆哮着,他想叫却发现开不了口,漫无边际的湖水挤压过来,明明死亡是那么一件难受的事情,为什么不挣脱它呢?为什么要沉下去?
可是,如果这世界只剩下你一个人?如果那是一个不受欢迎的生命?如果活着是这么一件孤独的事情?
为什么还要活下来?
有人从苏格兰最肮脏的厕所马桶里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清澈深邃的海洋,看到了最漂亮的太阳。
为什么要活着?
它从来不是一个疑问句。
顾尘只知道,在他即将要放弃挣扎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臂将他拉了起来,那个人的胸膛是那么火热,他的肩膀是那么宽阔,他的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真实。他一下子舍不得了,哪怕只有一次,只有一个人,告诉他他是被需要的,他是值得存在的,那么,他会义无反顾的活下来。
胥城跑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已经是湖水里两条相缠的身影,那样紧密的姿势像是彼此取暖的样子,林子衿在河边拉着他的胳膊大声哭泣着,雨下的很大。硕大的雨珠一颗一颗的打在他们心里。
“阿初,坚持一下!”胥城大声喊道,他脱了衣服,准备往下跳时却看到了陆初修游过来的身影,并朝他做了个手势。
胥城马上会意,叫跑过来的男生脱了外套,三件连在一起朝水上扔了出去,等陆初修拉住之后,他们用力把人拉回来。一上岸,陆初修就有一种脱力的感觉,可是看到怀中人苍白的面庞和林子衿靠近的身影,他还是咬牙抱起人往回廊跑去。
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顾尘睁开眼的那一刻朦胧的看到了一个异常虚弱却紧绷的脸庞,那张脸上的雨珠掉落在他的唇上,莫名的,带着暖暖的味道。
梦中的大雨和眼前的湿润重叠在一起,顾尘安静的闭上了眼。
再次醒来的时候,周边已是一片寂静,睁眼,看到的是水蓝的窗帘。
“顾尘,你好点没?”林子衿抓着他的手轻声问道。
顾尘闭了闭眼,转头笑着说道:“没事了。”
“你吓死我了知道吗?”林子衿轻吐一口气,摸了摸他的手臂。
顾尘撑起身子靠在床头,身体有些无力但是并不妨碍事,他开口道:“对不起,你的笛子还是没有拿回来。”
林子衿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没关系,毕竟是身外之物嘛,只要你没事就好,而且,那天是我太大惊小怪了,让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对不起啊!”
面对女孩儿的愧疚和关怀,顾尘笑了笑,伸手摸摸她的头:“那笛子是有什么纪念意义吧?”
林子衿沉默了一下,轻声说道:“嗯,是从小教我学笛子的师傅亲手做的,他前年去世了,这是唯一一件留下来的纪念物,我一直都珍藏着,没想到·····我太不小心了!”
顾尘伸手抚上那乌黑的发:“你也不是有心的,意外之失嘛,老师传的是学艺哦,你吹的那么好不给他丢人!”
顾尘语气轻快,逗得林子衿笑了起来,两人不约而同的聊起那些有趣的事情。
“看够了吧?”胥城拿着点滴没好气的说道。
穿着单薄病服的男孩儿脸色苍白,眉眼冷淡却暗含落寞,黑色的瞳孔紧紧的看着室内病床上浅笑秀气的男孩儿,不知站了多久,直到胥城手里的点滴都快举不动了,他淡淡说:“走吧。”
声调清寒,背影萧瑟。
中午的时候,顾尘让林子衿回去吃饭,他一个人在病房里待着,五月的槐花开的正艳,丝丝缕缕的清香从窗户里飘进来,顾尘的心亦如那花香般四处飘散。脑海里的身影怎么也无法消散,
他不能忽视醒来的那一刻心里想的是那个人的样子,在湖水中用力的怀抱,在大雨里颠簸的奔跑,即便是昏迷中他仍旧记忆深刻。
甚至,在醒来的那一刻,他不能解释为什么心底祈求见到的人会是他。
顾尘下了床,问值班的护士陆初修的病房时,却被告知他已经离开。
回到病房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了胥城的身影。
“吃饭了吗?我给你买了外卖!”胥城边说边把手上的食物放在桌子上。
班长一如既往的温和周全让顾尘心里多了几分暖意,两人坐下说了几句话之后,顾尘还是出口问道:“陆初修,他怎么样了?”
胥城顿了一下说道:“昨天出来的时候他发着低烧,后来淋了雨又加重了感冒,烧也没退下去,医生说得挂两天水稳一稳,物理退烧后再看。”
“那他怎么就出院了?”顾尘着急的问道。
胥城看了他一眼,顾尘解释道:“刚刚护士说的。”
“阿初一向不喜欢医院的环境,他回家挂药水了。”
“哦。”顾尘低声应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他对胥城说道:“你帮我跟他说一声谢谢成吗?”
胥城看了他一会儿说了一个地址,“也许他更希望你去看看他,顾尘,阿初很少会对一个人上心,我希望你不要介意他之前的行为,只把当朋友一样相处好吗?”
在顾尘印象里,胥城很少有这么真实的时刻,他说的时候眼里全是温和的希冀,不由得让人想起那双沉默却冷淡的眼睛。
回到家里的时候,他看到书架上的那几本书,胥城走的时候说那是陆初修送给他的,也许那时候就隐约的想过,但是他不敢承认,或者说是不想去承认。可是在看到那一本《□□的葬礼》时,顾尘却苦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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