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刹那的通悟,让华莲觉得压在心上的巨石,只在这一瞬间便被减去了一半。他想着那个曾经教养了他五百年的神秘人说的自在随性,更是觉得这些年来他为所谓的“上善”克制住本性的行为,真是自讨苦吃又自损修行。最典型的例证,就是他的母亲,一个秉持着“剑斩邪,心炼善”的温柔女人,一个已经是太乙金仙小成的高阶剑仙,不还是败在了那些心口不一的所谓道友的仙手里,万年道行一朝散,自毁仙魂,爆破灵炁,湮灭于圣清池畔,六道无可再寻……
那个时刻,所谓的天道,对于那帮慌忙逃跑的东西,又做了什么样的处罚呢?他亲眼看着的呢,祂什么都没有做出呢,唯一的伤害还是那个心善的女人用爆破灵炁为代价做出的,逃得慢的被冲击得元破散元神动荡,逃得快的,只是略有波及,其余什么事情都没有呐。
这一切,有什么可说的呢?没有呢。
就这样兀自通悟了的青年,抬眼看天,幽深的双眼微微眯起,唇角微弯,弧度温和,温度冷漠。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温暖得有些灼热,他却轻声感叹道:“天气真是不错呐!”
只是,这个时候的他,还是太年轻,被仇恨蒙蔽的物心与灵心,觉察不到,这一刻,天际虽乌云尽 散,阳光明媚如洗,可是在他的眼中,一切,都已不是最本真的颜色了。
佛家道:一念一悟,一悟一心,一心可为万千世界。
他终究还是在这最初,一念之下,仁善不得。
过于明媚的阳光,晃得人眼花,华莲垂下眼,在这一瞬,他冥冥之中似乎听到这么一句苍茫的问话:何为天道?何为心?
这句问话太过于苍茫而不可捉摸,华莲凝神一查,随即轻轻哂笑一声,四周具寂,哪来什么苍茫悠远的问话。随这般,但他还是在心里做出了一个想都不愿意多想的回答:他刚才想通的一切,不就是这个问题最好的回答吗?
——我执我道,此为心;我得我道,为天道。
华莲释然抬脚,因为屋里的沉静貌似有点不对。他并不知晓,他这未宣之于口的回答,在无意之中就已经启动了另一个人的命运轨道。
【持剑而立的青年,沉默的看着前方,灰暗的天空,平静如荒芜了万年的道场。良久之后,他轻轻的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目光沉灼,道:“何为天道,实力有,我就是天道;何为心,我愿给,那就是心。成神但在一念之间,阴面不邪,阳面不正,此为我得。”——第八卷完】
人常道,命运不可琢磨。
而它的不可琢磨,就在于自己的每一处的改变,无论多么细小,都会带来相应的后果,而一个念头,付诸于行动,可能就足以颠覆所有。
【“我执我道。”他如是说。】
人无完人,孰能思考透命运到底为何;所谓轨道,它又是如何避开轮回。
天地大道,宇宙洪荒,万物枯荣,逆天之行,冥冥之中,总有路数。真实的世界里,看不清的是未来,所以,此刻所思所想所为,结果,也是未可料。
七月的骄阳,热烈得转眼间就消散了刚才劫云带来的阴沉。明媚的阳光照在清静安谧的小院里,除开那破损的窗扇以及有几道痕迹的的粉白墙面不看,其余的地方,根本看不出在前一刻,这里是劫雷降临的地方。
走到紧闭着的门前,华莲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舒然。他隔着门,听着屋里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传来的带着痛苦的呻|吟。他眨了下眼,将眼底还未消散的阴暗,就此掩藏至心渊之中。温雅回到了他的脸上,温文尔雅也成了他给人最为直观的印象。在修真界里,性格怪异的数不胜数,君子如玉这一类的,实在稀缺,这么一如仙如玉的人杰,一眼之下,就会印象深刻。
推开门,抬脚进屋,步伐轻匀,显露着天生一般的尊贵与优雅。
重温这一片土地的热烈阳光,将那本就修长挺拔的身影拉得更长,投在地上,阴影是一种浓重的黑色,而从侧面去看,那照在他身上的阳光,却给他添上了一层金光,如若真仙。
☆、第二十五章
屋里,这次是真的经受了两道雷的萧晓,灵力告罄,肢体无一处能用力,这会儿只能痛苦的蜷着身子躺倒在地上,脚还是盘着的,所以躺倒的姿势颇为怪异。也在这个时候,他第一次充分的了解到了这具年轻了好几岁的身体,到底是比他从前的身体要好上太多,柔韧性完全可以去自学瑜伽,有木有?
当然,这个让萧晓又暴躁又郁卒的想法,在不久的将来真的被用到了某件痛苦又愉快的事情当中时,他就出离暴躁,郁卒也升级成悲愤了。那时,他吐槽的可不是身体的柔韧性好到可以去学瑜伽,而是,尼玛,老子肿么就没有成为一个植物人呢?——那样就是一折就断,而不是此时地一折就弯!
咳呵!以后的事情,他现在也没法预料得到,所以,后事作后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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