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齐抬起手轻轻拍了自己一巴掌,真是嘴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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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齐这次没有厚脸皮地钻进马车内,而是暗落落地坐在车夫边上。
车夫是个老实人,一路上也不敢开口说一句话。姜齐就不一样了,左一个主上右一个主上,能回应他的只有身后车厢内的沉默。
姜齐见着两旁的路有些眼熟,拍了拍车夫的肩问:“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车夫谨慎地向身后望望,回过头继续专心地驾着马车。
直到远处石门上红色的“牢”字出现在姜齐眼中时,他才想起这条是通往鬼牢的路。
珩安来这干什么?
没等姜齐多想,珩安撩起帘子下了车,他也连忙跳下车,紧随其后。
鬼牢外是一片空地,零星地散落着几个绞架,手腕粗的麻绳上绕了几圈符文,姜齐想起了当初白面鬼官的手下也是拿着这样的鞭子,抽打那些不愿上刑的恶鬼。
“恶鬼们用绞架有什么用,他们又断不了气。”
珩安破天荒地侧头解答:“普通的绞架对恶鬼的确没用。烈绞不一样,戴上绞绳后,上面的符文就会烧灼他们的魂灵,直至恶鬼的喉咙嘶哑它才会松开。”
姜齐嘴角抽了抽,感叹道:“这可真是丧心病狂的刑具。”
珩安边走边道:“每个刑具的存在都有它的理由,丧心病狂的不是刑具,而是恶鬼本身。”
姜齐快步追上珩安,反驳道:“可我见到有些恶鬼没有做错什么,我知道有个恶鬼活着时自己的媳妇被别的男子□□,他是为了报仇才变成了恶鬼,他是被逼无奈的。”
珩安又说:“人有功德难以成恶,人有恶行必定是恶。你怎么就知道你嘴上说那个恶鬼一定就是无辜的?据我所知你口中被逼无奈的恶鬼屠了那男子满门,上下八口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小,你告诉我他们是不是无辜的?”
姜齐被珩安呛得没了话说,原来那恶鬼杀了那么多人……
鬼牢的石门缓缓打开,站在门后的白面鬼官见到姜齐先是一愣,再恭敬地对二人一拜:“见过主上,见过姜大人。”
嚯,跟着珩安升职就是快,一夜之间就从姜传使变成了姜大人,姜齐这次的大腿果然没抱错。
珩安微微颔首,白面鬼官伸出手递上张黄纸,跟在珩安身后说:“这是冥官府上送来的假条,芮真大人今天请了病假,说是昨天夜里受了风寒。上刑司那边已经清点好了恶鬼的数量,就等主上发话了。”
一听到“芮真”这个名字,姜齐全身上下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珩安手指间燃起一搓蓝火,白面鬼官手上的黄纸被火光吞噬,化成一缕黄烟原地散开。
“这是什么法术,真神奇。”
当下几个鬼官面带诧异地看着姜齐,仿佛在说:不过是随手捏来的鬼火诀,这有什么神奇的,真是没见过世面。
珩安讪讪地闭了嘴,他告诉自己,沉默是金,不能给珩安丢了脸。
在白面鬼官的引导下,珩安和姜齐上了监刑台。监刑台像是个戏楼里的贵人席,台下发生了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
“珩安王八蛋,狗 r-i的,有本事就把我松开,你我干一架,纵是死了也好过在这里受折磨!”
姜齐寻了个珩安身边的位置坐下,往台下望去,骂声是来自一个赤着上身,下巴留了浓密的黑须恶鬼。
“死猫妖,烂猫妖,丢到海里没人要。珩安狗,狗珩安,被咬就是残一半。”
台下一排恶鬼齐声高喊,这话倒是挺押韵。
珩安全当做没听到,端起桌上白面鬼官事先备好的茶,悠闲地扣了两下杯盖,抿了口茶后将杯子缓缓放下。
有两个红衣大汉手里拿着鞭子走了出来,将那几个带头辱骂珩安的恶鬼狠狠抽了几鞭,那几个恶鬼刚硬的很,挺直了背依旧不依不挠地骂着珩安。
恶鬼们辱骂的次越来越难听,甚至连带着骂了珩安的祖宗十八代,还有恶鬼说有机会定要把珩安的墓堆给挖了。
姜齐实在听不下去了,小声问道:“这你也忍得下去?”
想到当初姜齐只是对着珩安随口骂了几句就被关进了鬼牢,面对这几个还想干挖坟这种缺德事的恶鬼,珩安此刻却是十分淡定。
一旁站着的白面鬼官突然干咳两声,也不知道他是嗓子不好还是想提示姜齐别说那么多话。
珩安笑了笑,说:“只不过是些过过嘴瘾的小鬼,能不能熬过上刑还是个问题,等他们喊累了自然就不骂了,秋后蚂蚱,何必计较。”
姜齐凑近珩安,问:“他们为什么只骂你?”
这么多鬼官,怎么偏偏只骂珩安,也许大家都觉得珩安是个欠骂的模样。
珩安不屑地嘲讽道:“大家自然都喜欢骂制定规矩的源头,这些恶鬼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也不愿承认自己犯下的罪状,活该最后魂飞魄散。”
台下摆起几口大锅,锅上支起一根架子,上面同样画了红色的符文。
五个瘦小的鬼官爬上大锅旁的木梯,对着锅里一桶一桶地倒着黄色的液体。
滚油锅?
姜齐脑中一下子闪出这三个字,以前一直听萧明描述,今天竟能亲眼所见。
鬼官们熟练的倒油、加柴、点火,原先骂得起劲的几个恶鬼已经面露难色,一些胆小的恶鬼早就吓得不省人事。
吓昏了好啊,滚油锅也不知道疼了。
大锅里渐渐爆开油滴,站在木梯上的鬼官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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