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成想,眼前突然闪过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少女飞身当下,利剑入体,在素白的礼服上开出大片鲜艳的寒梅。
“赛西亚!”伯爵发出悲痛的嘶吼,颤抖着双手接住‘慢镜头’倒下的少女,伤心欲绝:“赛西亚……为什么……”
少女嘴角流出殷红的血,在苍白的面容上格外醒目,如冰天雪地的一点红,强烈的色彩对比美丽而惊艳。
“阿切尔……对不起……”少女流下冰花般晶莹的泪珠,勉强带笑,眷念的伸手抚摸伯爵的面颊,既欣慰而又悲伤的说:“阿切尔,对不起,我在尘世迷了路……现在,我想回家了……”
物质、贪欲、虚荣,往往容易改变一个人。
但即使这些改变了少女的性格,可那颗心终究是纯粹而无暇的,对伯爵来说,少女如何变化,都是他心中最为深爱的女子。
少女在伯爵的怀中缓缓闭上了眼,伯爵悲痛欲绝,紧紧抱着少女浑身颤抖,眼角竟滑出了一滴泪。
晨曦的阳光,穿透森林,从地平面上升起,照耀的白雪晶莹剔透,折射出摄人心魂的冬景。
原剧本,是悲痛欲绝的伯爵抱着死去的少女,在晨曦的阳光下化作灰烬,共同泯灭于天地之间。然后,猎人动容,将死去的少女安葬在伯爵醒来的那座棺木里,合上棺盖,一别永恒。
就在乔涵悲怆的等待着最后的结局到来时,突然耳畔响起破风之声,一柄冰凉的利剑穿透他的心脏。
虽然是道具,乔涵还是不可避免的整个人往前扑了一下,胸口被撞的有点闷疼,一股子无名火就烧上来了,正想呵斥高凡轩搞什么鬼,一只冰凉的手突然从身后将他抱住。
乔涵一怔,妈的,姓高的这又是即兴演出改剧本?
猎人一手握着利剑,一手环住伯爵精瘦的身体,丝毫不比伯爵悲痛的绝望之声在耳畔响起:“阿切尔……我会永远铭记你。”
‘哧——’一声,利剑更为深入,伯爵终于失去了还手的力气,他望着死去的少女,露出一抹解脱的笑意:“赛西亚,不要走太远,我来陪你了……”
伯爵的生命力一点一点的流失,猎人却抱着死去的伯爵,流下一滴干涸的眼泪,他俯身在伯爵苍白的唇瓣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恍若天地失色,眼中只此一人。
“阿切尔,我的记忆只为你存在……”
天空、大地、一片银白,寒风呼啸,雪花纷飞,天地间只剩下那一抹孤独的色彩,伯爵在猎人的怀中化作灰烬,风起,不留一点儿痕迹,而那诀别的一吻,则成了此中唯一的绝笔。
“咔——”导演激动地一拍大腿:“太棒了!我都惊呆了!”
乔涵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回手就把高凡轩摁在了雪地里,怒道:“姓高的你他妈搞什么鬼,即兴上瘾了是吧?幸好老子反应快,不然还不被你给坑死!其实你他妈就是想占老子便宜吧!”
乔涵用大拇指抹了一把嘴,带了一手的红猪血。
“你个阴险的卑鄙小人!导演!把那一段剪掉,重拍!”
导演夸张的大叫:“我觉得这个才体现了诀别的意义啊,不仅仅是伯爵与少女的爱念,轩哥这样一改,反而是猎人对伯爵的执念,深沉而隐秘的爱念,不可为人所道的情感,那种亲手斩杀爱人的诀别煎熬与痛苦,成了本片mv的最大突破与亮点!”
乔涵气的骂了声娘,逮着高凡轩一顿狠削,他当然不可能真的动手揍人,气归气,也只是做做样子,没有下狠劲儿。
柳潇潇直接从‘死后’一直睡到了结束,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问之下幸灾乐祸,乐得在一旁看笑话。
高凡轩被乔涵压在地上‘捏扁搓圆’,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像是偷了腥的猫。
围观的人多了,乔涵也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有点儿像是‘打情骂俏’,只得狠瞪了高凡轩一眼,一脸‘老子现在很不爽,谁惹谁倒霉’带着一身的怨气大步离开了。
在远处直观了全程的黑色轿车里,那个从头到尾没有露过面的‘庄园主人’突然开口了,是一个非常低沉的男声,用法语问道:“饰演猎人的是谁?”
司机是个中国通,将话转述给导演助理小张。
“啊,是我们轩哥,本次拍摄mv就是为轩哥的主打歌拍的。”小张忙回答道,心里隐约升起一丝不安,好像车里的男人是猛兽会吃人一样,让人感到无缘由的压抑。
司机将回答再转述给车里的男人,问:“需要处理吗?”
小张被吓的出了一身冷汗,这个‘处理’的意思太多层了,怎么觉得眼前这人像是黑手党……一定是港片看多了。
车里的男人带着墨镜,刀削般的下颚可以看出其五官非常锋利而深刻,身材高大结实,一头金色碎发,交叠着双腿姿势端正的靠坐在椅背上,按下半扇车窗,镜片后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一身中世纪贵族礼服的乔涵那方向。
过了许久,直到那个无数次午夜梦回的身影进了庄园,男人才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膝盖,语气非常缓慢:“不用处理……”
看样子,乔并没有真的动怒,也就说明他与那个‘猎人’关系还可以……否则,他一定把那个胆敢亲他的人大卸八块!
不知怎么的,小张听到这话,心中大大的松了口气。
他虚虚擦了下额头莫须有的冷汗,问:“我们剧组还有其他戏要拍,您的庄园是要收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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