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郁失笑,齐桓这二世祖,只要说到家里老爷子,就变得毫无章法,每次老爷子找他回去只有一个目的,成家!为这事,齐桓没少跟齐郁诉苦。
“老爷子叫你,你就回去看看吧。”
齐桓一听这话,登时哀嚎,“齐郁你不能这么没良心啊,我要强烈谴责你重色轻友!”
电话那头静了一会儿,齐桓想了想又重新嚎到:“你这么晚不在家,跟谁厮混呢?”
齐郁干脆利索地答:“孙澈。” 那头夸张的吸了一口凉气,嗓音又大了几分:“小郁啊,你怎么就这么不警惕呢,跟那头没节操的公孔雀在一起,你小心被吃的连渣渣都不剩啊!”
孙澈在一边听到了,不禁好笑地以唇示意:齐桓?
齐郁笑笑点头。 孙澈一把截过电话,心情颇好,“你指望我们上演发乎情止于礼的柏拉图之恋?”
成功引起齐桓新一轮狼嚎。
齐郁笑着听他们俩在那里你讥我讽,慢慢地把一杯酒喝尽。
齐桓却在电话那头,忽然低下了声线,确定齐郁不会听到之后,才对孙澈开口道:“孙澈,你要好好待我们家小郁。”
孙澈往身后沙发上一靠,漫不经心回应道,“我保证不了。”复又补充,“不过,不会做的太过。”
齐桓电话那头气结,“齐郁跟我们不同,他玩不玩得起,你心里明白得很。”
孙澈不置可否,伸手扬起电话冲齐郁一笑,还要不要接?
齐郁接过电话放到一边,“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不如去做点更有意思的事情?”
孙澈了然地笑了,故意凑近,“乐意之至。”
齐桓在那边气结地嚷嚷,电话里却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写了好久哦~~字数也比前面多吧,求表扬!
刚捉虫了。。。原谅我的伪更。。。
5、暗诱
齐郁最近常常做梦,醒来的时候又是黎明十分,这个时刻梦里的片段往往十分清晰,然后随着太阳的升起而渐渐消弭,变成不想记起的零碎东西。
他慢慢从床上坐起来,腰间是熟悉的酸软,孙澈享受yù_wàng,对待床伴的耐心却不够,一场激烈的交缠后,齐郁总会难受很久,更何况如今的身体不是久经情事,不能与十年后的那一个相比。
齐郁面无表情地看着身侧仍然沉睡的男人,原来现在的孙澈还没有那么坚硬的线条,浓墨渲染的眉,高挺的鼻衬着单薄的唇,细碎的发落在侧脸,打下一层层的暗影,他睡得毫无防备。
三十五岁的孙澈根本不敢睡在他身边,齐郁仿佛又回到梦中,那十年的日子被他形容成一场梦,一场让许多人心力交瘁,绝望地掉进深渊的梦。
一动不动地看着他,齐郁的眼神晦暗难明,心里微微绞痛起来,不由自主地举着手一点一点地伸向暴露在空气中的脖子,直到感觉到男人的呼吸。
他眉间一动,收住手,紧握成拳。
齐郁掀开被子起身,从脖子到腿间都是斑驳的吻痕。
熟悉地从衣柜里取出睡袍披在身上,关上卧室的门,门合上时带出响声,躺在床上的孙澈被扰得翻了个身。
齐郁窝在客厅的沙发里,腿上摊着《暗诱》的剧本。其实这部剧,他看过很多次。不只这一部,还有很多将来大红大紫而今还不存在的剧本,他都曾这样摆在腿上翻过甚至演过。
梦里的齐郁对电影一点也不陌生,他演过很多戏,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杀人狂徒,许多与他的人生毫无相关的角色都在那十年留下痕迹。
那时候的齐郁爱欲成狂,恨欲成痴,又身在囹圄无法解脱,只能靠着一个又一个渺小的不为人知的角色去发泄,让他不至于被身上压着的那些东西折磨到精神崩溃,他靠着那些角色哭,靠着那些角色笑,甚至不停地催眠自己,齐郁的人生是一场梦,只望能大梦一场,了若无痕。
可惜终究成空,醒来的时候他依旧是齐郁。
本来不愿再碰触这些勾起旧梦的东西,却舍不了梦里的情份。
孙奇帮过他。
齐桓下葬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那时,他被驱逐出齐家已经很久了。
齐桓走之前,孙奇去看望他。
齐桓说,他这一生做了很多稀里糊涂的事,但也算的上潇潇洒洒地走过一遭,得到的远比失去的要多,不管怎么样,他这三十多年过的很值,临到终了,最大的遗憾莫过于失去了齐霜的妈妈,而最放不下的是齐郁,他想在最后见见齐郁,哪怕是让齐郁给他送一束花。
齐家的人不愿找他,是孙奇带着他到了墓园。
阴沉沉的天,滂沱的大雨,齐郁一辈子都忘不了那种阴冷刺骨的感觉。
他举着伞,远远地看着齐桓下葬,看着齐霜一脸懵懂地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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