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的其他几个哥们对葛为民饭来张口的幸福生活长叹一声:
“奸情,你们俩个绝对有奸情!”
葛为民跳起来就打:
“你说谁有奸情呢!”
高新死死抱着他:
“别,小葛,你以为人人都是我啊,打不还手的。”
“切,他还手老子也照打。”
“那吃亏的是你。”
“你是说老子打不过他?”
“是啊。你打架完全不行。”
“高新,老子先打死你!”
“哇啊啊啊啊……牙打……救命!”
宿舍的哥们继续摇头:
“奸情啊奸情。”
蜜糖年代(二十一)
等到葛为民把元旦汇演的三百块挥霍殆尽的时候,时间也从春天到了初夏。窗外有了隐约的蝉鸣,宿舍里有了嗡嗡的蚊子声。葛为民的春困状况得到了有效的改善,常常是不到六点就被吱吱喳喳的鸟叫声吵醒。但他还是习惯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下铺的高新起床时会有微微的摇晃,然後就听到他尽量放轻的洗漱声音,细细索索的声响莫名地让人感到安心,葛为民听着他“哢哒”地带上门,就又模模糊糊地睡过去,直到高新带着早饭回到宿舍把他摇醒。
如果上午最後一节是体育课,体育老师通常会提早一点下课,学生们就可以早早地到饭堂打好饭找好位子,避开午饭高峰的人龙。葛为民和高新之间也养成了默契,轮到谁第五节是体育课,就把对方的饭盒带上,打好两个人的饭菜,等待另一个人放学。在高新自作主张地把两个人的饭盒都打满了他喜欢的菜并强迫葛为民与之交换,导致葛为民的饭盒里堆了五种菜色之後,葛为民也毫不客气地把自己看上的菜打到高新的饭盒里,再在吃饭的时候把它们腾到自己的碗里。高新的胃就像是多啦a梦的百宝袋,什麽都能往里装,无论葛为民打什麽菜他都吃得有滋有味,相较而言葛为民就比较惨,本来就被葛妈妈惯得有些挑食,碰上高新一时兴起看上什麽造型古怪的菜,葛为民就只能以拳脚来表达他的愤怒。
傍晚放学之後两个人也有了新的去处。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两个人不再流连在大街小巷的火锅煲仔饭过桥米线中间,开始转战各大冰室,从小小一根冰棍吃到大大一条雪糕船,不亦乐乎。
时间就在这样的早、午、晚中一天一天的流逝。其实大部分时间都贡献给了枯燥乏味的学习,两个人一天这样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两个小时。可就是这两小时,让葛为民觉得生活有了不一样的色彩,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舒服,是那种在蓝天白云下伸一个大懒腰的惬意的舒服。
初夏的下午,葛为民在打完球出了一身臭汗後回宿舍洗澡,高新有事回班里一趟。冰凉的水柱打在身上激起清爽的感觉,葛为民正洗得痛快,就听到高新回来和舍友打招呼的声音:
“我回来了。谁在里面洗澡?”
“小葛。”
高新提高嗓门喊:
“小葛,你快好了吗?”
葛为民也提高声音回他:“我刚进去。”
高新隔着门板叹了口气,说:
“我还想洗个澡再去晚自习呢,看样子来不及了。”
有舍友说:
“你进去和小葛一块洗不就得了。”
葛为民学校的学生宿舍是六个人一间房,配一个洗澡间,可以洗澡的时间只有吃完晚饭到晚自习前的半个小时,和晚自习回来到熄灯前的十五分锺,明显不够分配,因此两个人挤一块洗澡不能说常见,但至少也时有发生。
高新犹豫了一下,说:
“不大好吧。”
舍友在外面笑骂:
“不是吧你,平时开玩笑说你俩有奸情你还当真了啊。都是大男人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去吧。”
高新也笑了,解释说:
“我是怕小葛不好意思。”
葛为民隔着门板嚷嚷:
“去你的,滚进来吧。”
外面乒乒乓乓地热闹了一阵,高新说了声“我进来了”,就推开了浴室的门。
葛为民正顶着一头泡沫打沐浴液,听到浴室门关上和放盆子水桶的声音,也没怎麽理会,继续闭上眼睛往身上搓,边搓边问:
“你们班今天下午有补课是吧?”
高新没有回答,小小的一间浴室里,只听到揉搓沐浴液发出的咯吱声和粗重而急促的呼吸声,安静得有些异乎寻常。葛为民有些奇怪地问:
“高新?”
高新从声音到语调都有些不自然,葛为民听到他急促地说:“我还是下了晚自习再洗吧!”就“砰”地摔上了浴室门。
葛为民冲干净了身上的泡沫後睁开眼睛,看着还放在洗澡房里的高新的盆桶,觉得有些莫名奇妙,心跳却径自快得让人发慌。
蜜糖年代(二十二)
那之後葛为民发现高新变得有些奇怪。两个人还是照常泡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打球,一起闲逛。但是高新说话的时候不再望着他的眼睛,葛为民摁着他捏起拳头时,也不再“救命,呀咩爹”地鬼叫狼嚎,就那麽愣愣地盯着趴在他身上的葛为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葛为民隐隐约约地觉得有什麽改变了,却下意识地不去想,任由情况这麽继续下去。
所幸高新的诡异状态维持了一个月就回复了正常,又变回了那个时不时脱线,被葛为民追得哇哇叫着乱跑的高新。但葛为民总觉得高新有哪里不一样了,葛为民说不上来,只是他也开始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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