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舒突然靠过来跟他一块儿看向颜卿,不经意的问:“是不是有人手脚不干净扣了军饷?”
副将猛地回过神来苦着脸道:“我的小祖宗,您别追究这个问题了成不?”
洛云舒认真:“我是皇上的人,自然要给皇上分忧解难。”
“你哪儿是分忧解难你是给皇上添乱……你凭什么说自己是皇上的人?”副将反问。
“我有腰牌!”
洛云舒骄傲的挺胸。
“牌呢?”
“……”
洛云舒瞪着副将得意洋洋远去的背影,跟自己生了半天的闷气,最后下了一个结论——果然!他跟这支军队就是不对付!
而此时,皇宫内,皇帝也攥着一枚和颜卿怀中的木牌极其相似的牌子,神色凝重:“你说这个木牌是从哪儿发现的?”
“回皇上,”张经腾拱拱手,为难的皱眉,一时间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视死如归的开口了:“是从户部尚书谢青运墙外捡来的。”
户部尚书?
皇帝手指摩挲着木牌的正中心,木牌上有一条痕迹,明显是打斗中不小心划到的,腰牌上还溅了几点已经变成暗黑色的血痕。他沉吟了一会儿对着张经腾点点头:“朕知道了,爱卿做得很好,先退下吧。”
张经腾离开之后,皇帝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木牌上,凝视着凶神恶煞的钟馗画像,轻声喃喃:“钟馗当道,百鬼不侵。”
把木牌反过来放在桌面上,皇帝看着上面的编号,沉默了一会儿,唇角突然勾起一抹冷笑。
他清楚的记得,隶属于这个编号的暗影是去查探军饷的发配情况的。
军饷……
看起来,之前自己从未注意到这个方面的时候,不仅仅是粮草,就连发放给军士们的俸禄也肯定出了问题。
这么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还藏着很多的阴暗龌龊啊。
如同三年前一般,他仿佛又看到了那群肆无忌惮的小鬼,藏在角落里用丑恶卑微的模样恶意的嘲笑着他,嘲笑着他的不作为,嘲笑着他的天真和无知。
皇帝闭了闭眼睛,对着门外招手,德明很有眼色地小跑进来,皇帝把木牌放在他手中:“去查这个木牌代表的是谁,还有,把户部尚书府上的暗影全部召回。”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不过,在除去他这个心头大患之前,他还有另一件事情要做。
皇帝起身,对着德庆吩咐:“备车,朕要去方大人府上,看看我们的方大人是不是已经和传说一样闲得每日都饮酒吃茶打发日子了。”
方远,字景显。
是颜卿的至交好友,也是陪伴颜卿一起长大的人。
不管怎么说,他始终信任着颜卿识人的眼光。或许,颜卿一向引以自豪的识人能力只在自己身上栽过跟头吧。
皇帝微微苦笑的想到这一点,转身时目光又落在书桌上,恍惚之间仿佛有一个人在那里坐着,冬日里正午的阳光眷顾地在他身上洒下一圈光辉,他温柔地抬眼看过来,笑,那笑容似乎比阳光还要温暖:“莫怕,你看书上这句话,钟馗当道,百鬼不侵。”
颜卿……
皇帝收回目光,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平静地登上车,车夫扬鞭,马车悄悄的从侧门出了宫。
作者有话要说:
洛云舒(哭唧唧告状):皇上你看将军!他抢了我的腰牌!
皇帝看过去,发现颜卿正蹲在角落里乌云罩顶。
颜卿(碎碎念):果然是我的错他曾经给过我暗示可是我忽略了他的心思他一定很难过我简直是罪该万死……
皇帝:……朕已经不想再说些什么了。心好累。
第7章 皇上的心思不好猜
方远宅子上,皇帝下车,德庆上前交给索要名帖的门人一块牌子:“把这个给你们老爷,他自然知道是谁来了。”
门人将信将疑,最后还是传了进去,不一会儿就见到一向是八风不乱的老爷脚步匆忙地亲自迎了出来,诚惶诚恐地对着那个年轻俊美的男人施礼:“在下不知道大人前来,多有怠慢,还请大人海涵。您里边请……”
门人目瞪口呆,看老爷这个模样,刚刚那个大人应该是某个王公贵族?还是王爷?不对啊?他们云国并没有王爷啊!
皇帝点点头,抬脚跨过门槛,不经意似得四下里看了看,不得不赞叹这个人果然如同传言中的一般不修边幅,真的是……好难看。
不忍再看的收回了目光,皇帝压下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和颜卿成了至交好友的冲动,随着他进了主厅,落座,对着有些不安的方远笑:“爱卿大可放宽心,朕此次前来不是什么坏事。不过,也必定不是什么好事,爱卿可听说过户部尚书谢青运的事情?”
方远想了想,故意疑惑道:“是谢大人的事终于东窗事发了?”
皇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赞叹道:“爱卿果然有七窍玲珑心,既然如此朕也就不跟你绕弯子了,军饷一事若交给你清查,你可有把握?爱卿尽管放心去查,出什么事朕替你担着。”
方远动容,从座位上起身一辑到底:“有君如此,国之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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