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在一起,就是在谈恋爱,这是很正常的事。爸爸妈妈也谈过恋爱,他们谈完恋爱才结婚的,结了婚才有的我们。如果谈恋爱不正经,那我们就不会出生了。”墨北忽悠小孩。
墨洁想了半天,认真地问:“那小姨和小柏叔叔是要结婚了吗?”
墨北叹了口气,心想,我哪知道他俩到底有没有缘份结婚啊?
一直竖着耳朵听他俩说话的冯望南笑了起来:“柏哥,小洁问你会不会跟萍姐结婚?”
吉普车拐了个s型,冯望南和龚小楠哈哈大笑,孙丽萍也笑,龚小柏耳根都红了。龚小柏镇静了一下,突然一个急刹车,冯望南和龚小楠赶紧抱住了墨洁墨北,不过他们两个却都一头撞上了前座后背,冯望南撞到了鼻子,眼泪都出来了。
龚小柏无暇理会别人,探身过去抓住了孙丽萍的手,表情狰狞地说:“咱俩领证吧!”
孙丽萍整个人都呆住了。
墨北慢悠悠地说:“婚姻法规定结婚年龄男不得早于22周岁,女不得早于20周岁,我小姨才19,你懂?”
龚小柏:“……”
龚小楠和冯望南笑得停不下来,冯望南一边笑一边还得擦疼出来的眼泪,狼狈得不行。
孙丽萍回过神来,红晕满颊,艳色迫人,龚小柏看呆了。孙丽萍抿着嘴一笑,点了点头。龚小柏知道她这是答应了求婚,也顾不上现在还没到领证的年纪,他欢呼一声抱住了孙丽萍,用力亲了下去。
龚小楠连忙捂住墨洁的眼睛:“别看别看,要长针眼的。”
墨北白了他一眼,龚小楠说:“你个小屁孩都成精了,长不了针眼。”
这一路上龚小柏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把车开得快要飞了起来,害得墨北晕车吐得一塌糊涂。龚小柏被孙丽萍骂了一顿,只好开开停停,隔一会儿就让墨北下车缓口气,三个多小时的路硬是开了五个来小时。到东滨县里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龚小柏把他们送到墨家附近,孙丽萍可不敢带龚小柏去大姐家,要是让大姐知道她交了个混混当男朋友,准得拿炉钩子抽她。龚小柏也理解,说:“我和小楠、汪汪住旅馆,明早你去汽车站等我们,咱一块儿回市里。”
龚小楠和冯望南坐在车里笑嘻嘻地看着他们,龚小柏和孙丽萍依依不舍,墨洁显然不懂这两个人只不过是一晚上不见为什么就跟要分开十年八年似的。墨北低着头想,如果这辈子龚小柏还是早死,不知道小姨会怎么样。
想改变龚小柏早死的命运,除非他不再当混混。可是,这可能么?
上辈子没听说小姨和龚小柏谈恋爱,那这辈子龚小柏的命运会不会因为和小姨谈恋爱而有所不同?
如果龚小柏的命运改变了,那楠哥的命运也就会不一样,冯望南是不是就不会死,他和楠哥是不是就会一直在一起?
可是,墨北只知道龚小柏去世的年份,具体日期和仇家是谁,他全不知道,就算要提醒都无从提醒起。况且,谁会相信一个六岁小孩说的话呢?
墨北看看坐在车里的龚小楠,龚小楠正漫不经心地玩着冯望南的耳垂,惹得冯望南烦了,一口叼住了他的手指。墨北想了想,反正还有几年时间呢,慢慢来吧。
“卫屿轩?”龚小柏突然惊讶地叫了一声。
路过的那个穿白衬衫的年轻人站住脚,也很惊讶:“龚小柏?”他手里牵着的两条狼狗很警惕地盯着众人。
世事就是这么奇妙,墨北的小舅和几年后的云边市大混混是初中同学,救了墨北一命的卫屿轩居然和龚小柏是小学同学……墨北很好奇过几天会不会发现又有一个自己认识的人和龚小柏是幼儿园同学。
卫屿轩和龚小柏、孙丽萍寒暄了几句,目光不时往龚小楠和冯望南身上瞟,那两个人毫不掩饰他们的亲密,甚至当卫屿轩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冯望南还露出挑衅的神色。
龚小柏笑了笑,说:“我弟龚小楠,他男朋友冯望南。”
卫屿轩怔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笑着点点头:“你们好,我是卫屿轩。”
龚小柏的笑容更真诚了几分。
卫屿轩想了想,说:“我男朋友在帝都,有机会的话介绍你们认识。”
墨北能感觉到当卫屿轩说出这句话后,他们身边的空气仿佛都静滞了几秒钟。
在这个年代,敢于坦承自己的性向是件太难太难的事,整个社会的保守、不理解、甚至把同性恋当成是精神疾病的一种,能把一个人活活压死。1973年,美国精神协会将同性恋从精神病体系中去除,1975年,美国心理协会正式宣布,同性恋不属于心理疾病。1992年,世界卫生组织也不再把同性恋当成是一种心理障碍。直到2001年,中国才在由“中华精神科学会”第三版的“中国精神疾病诊断标准”中,认可同性恋性行为是正常的行为。而直到上辈子墨北去世的时候,世界上仍然有地方将同性恋视为洪水猛兽,甚至有些地方会将同性恋者用残酷的刑罚处死。
其实何止是和一般人不同的性向,83年,帝都一王姓女大学生,便因为裸泳及与十余名男士嘿咻,就以流氓罪被判死刑。这在二十年后的人看来,简单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而在这个年代,却是存在即合理。
墨北想到孙丽华对卫屿轩的那些评价,可以想像得到平时那些鄙夷的目光给卫屿轩造成了多大的压力,他有多么渴望被人理解、被人认可,这也就难怪他会在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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