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园密室。
一截紫色的衣袂翩然闪入门中,偌大冰室里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正绽放着璀璨的光芒,莹润的绿色铺满脚下乳白的大理石地面,更映的那寒床上盘膝而卧的男人冷艳无双的容颜,愈发邪惑。思无邪轻轻走上前,取出藏在袖中的细颈玉壶,精巧细致的玉雕在幽光中被镀上一层薄薄的晕色,十分精巧。思无邪道:“可以了,宫主。”
艳殇缓缓睁开眼,狭长的凤眸冷冶魅惑,瓷白肌肤散发出不可亲近的禁欲之息,整个人像一尊冰冷的石雕,通体雪白,原本艳丽的朱唇此刻却丧失了红润,变成浅粉中几乎透明的白。上身不着存缕,漆黑长发瀑布般泄满寒床,妖娆凄艳的黑色缠在晶莹剔透的雪白肌肤上,美的令人尖叫。“他怎么样。”艳殇面无表情的问,优美的唇瓣起合,嗓音中寒气四溢。伸手接过思无邪递来的东西,那小巧的玉壶里装的却是庭院里最寒的朝露,极阴极潮。他大功初散,原本精硕的身体元气大伤,连日来始终依靠思无邪采撷的朝露维持身体所需水分,但这水量要不多不少又要清澈天然,足够洗涤他体内残余的污秽之气,固本培元。
“药效未过,应当还在昏睡中。”思无邪静静的立在一边,面色平常,表情不似往常的戏谑和轻薄,反而有种不可捉摸的深沉。顿了顿,又说,“宫主这又是何必,他不在乎已不是一天两天,即使知道你为他废掉千辛万苦才修的两成功力,唯恐非但不会感动,反而会伺机远离。既然如此,又何必煞费苦心的冒此风险与他双修,习武之人连七岁的孩子都知道自废武功意味着什么,更何况凤阳门现在对菖蒲宫觊觎万分……”“砰!”一声脆响打断了思无邪的话,绮丽的殷红从艳殇手心蜿蜒而出,地上是碎成几瓣的玉壶。
艳殇慢慢扭头,冷冷的看着他挑起一抹阴寒的笑,眼中阴霾蜂拥:“我有没有说过,我很讨厌你多话……无邪,你跟了本宫多久,何时连最简单的规矩都忘记了!”尾音里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思无邪眼角跳了一下,弯腰:“无邪知错。”干脆利索的跪下,好巧不巧的正跪在那一片碎裂的渣子上,ròu_tǐ被刺痛的快感令人目眩神迷,思无邪垂首望着膝下那一片渐渐扩大的血迹,微微一笑,恭敬而自然的说:“错不容怠,绝无下次;若有再犯,宁当堂自断一臂谢罪。”
“起来,疗伤。”艳殇淡淡的说,慢悠悠阖上眼。耳畔传来窸窣的声响,思无邪一双修长明净的手轻轻舒展开来,娴熟的推动艳殇背后的大穴,缓缓运气调息,感觉一股热力从体内导引而出顺着指尖流向艳殇身体里,强大的寒气反扑回来,他皱了皱眉身体却纹丝不动,直到将那内力全部灌输过去,方才缓缓收手,一动也不再动。“你去对面案子上将那墨匣拿来,自行取一粒护心丹服下,这几日你助我修整也是内力大损,我不想以后身边留个无用之人……”艳殇淡淡的说,“服下丹药,将内力逼之涌泉穴,道息逆转体内运行三周半,休息片刻便好。”
“是,无邪明白。”思无邪嘴角漾开个懒散的笑,表情又恢复到那样邪气又轻佻的模样,只是眼眸中光彩闪烁迷离,却不是往常的任何一种。
某些时候有些人,也许并不是天生的恶质,只是从来不懂得表达,亦不会察觉自己的方式对错与否。故而,与其说那是一种自然而然的霸邪,倒不如说是未经世事磨砺的纯然,只不过他人的纯然是胆怯的,而他,恰起相反。叶溢清是这样想的,所以对于艳殇一次次伤害季太初的行径,他只能被迫作壁上观,当个局外之人。可是局外不等同于方外,尤其是他心里清楚艳殇对季太初的感情如何之深,不管是“桃九苏”还是“菖蒲宫宫主”,那都是一种日积月累下来的资本。也许艳殇是真的不懂得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他说喜欢,便就是喜欢,却不明白他这样折磨人的欢喜对于别人来说也许就是种灾难。曾经的季太初是想要驯化他的,因为他的眼神里还有闪烁着的热忱,可是这一次醒来,没有意料之中的任何情绪,愤怒,羞恼,绝望,悲伤,惊恐,慌乱,茫然等等等等,都没有。
殊不知,没有过分明显的情绪,才是最可怕的情绪。这样的季太初令叶溢清恐惧,却不是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怕,而是隐隐的感觉一些东西在从生活中拔离,用干脆利落的方法,毫不留情的拔离着。
叶溢清不知道当季太初得知艳殇肯为了他废掉功力,准备双修时会是怎样的表情,因为他突然的没了机会看到,因为当他端着薏米粥的瓷碗轻轻走进堕天泉的寝宫时,他没能看到弱柳扶风的一个人,没能看到他平静温和的笑,没能看到他削瘦的布满疮痍的身体,没能看到那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他所看到的一室空旷,就像是他手中端着的一碗粥忽然间无意识的跌落在地一样,平静的破碎而让人无从拒绝……
画面倒转,回到叶溢清离开后的不久,一袭白衣伫立在床头的男人有着温文儒雅的微笑,脉脉隽永的眼神,如玉之息仿隔千年,周身散发着让人宁神静气的恬淡。季太初睁开眼,定定地与他
喜欢艳汤请大家收藏:(m.dmbook4.com),辣文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