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周成嚷嚷道,“散了散了,都特么给我散了,别围着,想憋死人啊?施译,你去把窗户开一下,通通风。”
“你去。”叶开点名一个小个子男生。那人很识趣地起身去开窗了。
施译摸摸鼻子,很不好意思。
“刚才体育课打球,跟别人起了点摩擦,一不小心就成这样了。”
“我擦,叶开,天大的事到你嘴里都成豆子了!”周成搬张凳子坐在叶开身边,对施译嚷嚷道,“你不知道,我们本来在那球场上打得好好的,几个高二的王八蛋不识好歹过来跟我们抢场地,嘴巴也不放放干净,惹得我们叶少当时就火了,一个篮球呼到那兔崽子脸上,那个一个爽气!”周成眼里全是暴力崇拜。
“然后就这样了?”
“那还能怎么样?打到后面高三的出马给拦住了,这才带叶开去医务室包扎。”
施译歪着脑袋特天真地问叶开,“你先动的手?不像你作风啊。”叶开这一看就是修为良好的三好学生,平常处事的时候也很有分寸,鲜少见他发脾气动怒。能骂到让他动手,这人得多缺心眼啊。施译都有点佩服起那个高二的学生了。
周成挥挥手,“他妈的忘了!”
施译笑了,叶开也笑,只是那笑还未扩展便凝固在脸上。
“——那人说叶少是兔儿爷!”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嚷嚷道,还未注意到屋子里尴尬到令人窒息的气氛,继续咋咋呼呼,“被人说这样能不气吗?叶少这样都还算客气的,要我非打断他的腿!”
周成霍地站起身,推了一把那小子,“滚滚滚,滚回去洗澡,臭烘烘的。”完了在他屁股上狠踹一脚将他踢出门。那人骂骂咧咧地还想还嘴,一看叶开的脸色,吓得什么也没说,屁股也没敢揉,一溜烟跑了。
屋子里剩下的人也都打个哈哈作鸟兽散了,一时间只剩下叶开、施译和周成三人。
周成十分尴尬,左右转了转,问叶开,“要不我给你打饭去?”
叶开点点头,“还是那些,顺便帮施译也打一份。”
容不得施译拒绝,周成就走了出去,临出门前叶开对他说,“你别放心上,无所谓。”
施译震惊了。他知道叶开和周成关系铁,也知道叶开讲义气,但没想到都这种时候了,受害人明明是他自己,他还反倒来安慰周成别多想。
——他再一次知道了叶开为什么人缘这么好。
“你知道兔儿爷什么意思?”
施译回过神来,“你当我三岁小孩呢?全民皆腐的年代,我不知道除非我火星来的。再说了,我身边就有一个gay。”
叶开脸色一变。
“陈又涵啊,瞧把你吓的,你以为我说你呢?”施译笑笑,“你跟陈又涵不是挺熟?他是gay你不知道?”
“知道。”叶开在床上躺下,“就是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这话听着像绕口令。
“有一次杜唐跟他打电话,不小心说漏嘴了,说什么出柜什么的。我还以为杜唐跟他是一对,没把我吓死。”
叶开无声地咧了咧嘴角,闭上眼睛。施译就坐在他的床头,一会儿看看地板,一会儿瞅瞅天花板,然后又把眼神转回来,盯着叶开平静的脸。他的手臂横挡在脸上,遮住了眼睛,施译便只能看见他一个微微翘起的鼻尖和唇形很正的嘴唇,色泽也是很好的,饱满水润,像是姑娘的唇。
周成回来的时候叶开已经睡着了,施译对他比了个嘘的嘴型,摇了摇头,“你去上自习吧,帮他向班主任请个假。”
周成让他好好照顾着,就先走了。
说起来这还是施译第一次照顾人。他身边接触的人少,最亲近的杜唐几乎是超人级别的,轮不到他去照顾,这会儿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他几乎是爱心满满,“母性”泛滥。
叶开睡着前让他别叫醒他,等他自己醒过来再吃东西。可等他醒了,饭早就凉了,施译只好端了饭盒去宿管那儿用微波炉热一热,可等他回来的时候,叶开居然又睡着了。这一睡就睡到了九点半,再次醒来时,他脸颊发烫,腮上有两坨病态的红,眼眶也是红的。
“烫。”他眨眨眼睛,看着施译,只说了一个字,疑似撒娇。
施译一个头两个大,用手背贴住叶开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了?”
他的手冰凉的,一时测不准温度究竟烧没烧,叶开却好像很满意他手背上的温度,双手抓了不放,贴在自己脸颊上,手心贴热了换手背,手背热了又换手心,翻来覆去。
“舒服。”他的眼睛水润水润的,神态却有点迷迷糊糊。
施译想这人该不是把脑子烧坏了,讲话这么孩子气?于是赶紧一手箍住叶开的后脑勺,将额头贴了上去。
这么一比就发现他这温度真是高得吓死人。
叶开拿鼻尖蹭蹭他的鼻翼,“是不是烧了?”
呵出的气也是滚烫的。施译哭笑不得,看来这人还没烧傻,还知道自己发烧,有救。
这不过现在校医院也下班了,值班医生那半吊子的功夫全校师生有目共睹,施译不敢拿叶大少的生命和脑子开玩笑,犹豫了两三秒,决定带叶开去最近的医院看看。他打电话订了出租车,然后吃力地把叶开架起来。
现在是12月,入冬已久,即使是南方,这会儿也冷得要命。特别是晚上,夜风吹起来,刮过高楼的窗子,听上去鬼哭狼嚎的。叶开头上受了伤,吹不了风,施译满屋子找帽子给他戴上,好不容易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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