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管这屋子里的管家和仆人们心里怎麼想,但淩卫在这家里的尊贵地位和重要性,是不容置疑的。
淩谦转身回到房里,但没有关上门,淩卫透过打开的门缝看了看,他正弯腰在柜子里翻找著,不一会,淩谦提著一个工具箱又出现在门口。
他动作俐落地对自己的房门门锁改装起来。
“这样做有必要吗?”淩卫被丢在一边,寻找著话题,“家里的安保系统保险系数已经是最高的了。”
搭讪是他最不擅长的事,一开口就感觉有点别扭。
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可是,被曾经那麼亲密的弟弟漠视,比陌生人还不如,这滋味难以形容。
“安保系统只能防外人,不能防家贼。”
“家贼?你说的是……”
“我说的是某个自以为有比我高的权限,就可以为所欲为,随意侵犯他人私人空间的小王八蛋。”
淩卫怔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
他大概是在说淩涵。
“早饭后……淩涵做什麼了吗?”淩卫也隐隐猜到,发生早饭那件事后,淩涵那大醋缸可以平静地和他吻别,然后出门,真的不太对劲。
“他也没做什麼,只不过偷偷闯进我的房间,并且偷袭了我。”
“偷袭?”淩卫震惊地问,“你们动手了?”
“用不著装出吃惊的样子,有人给你出气,称心如意了吧?”
淩谦拿著老式的螺丝刀,在房门上狠狠地扭著。
电子锁已经被他拆了,换上老式合金锁,以后淩涵就算有将军权限,也休想无声无息地溜进他的地盘。
这还不够,淩谦盘算著,以后去军部弄一套门禁反击器,只要有人未经他本人许可,企图打开他的房门或者窗户,就把他电得屁滚尿流!
把门锁换好,他收拾好工具箱,回到房里。
淩卫不理会淩谦是否欢迎自己,主动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听见淩谦说淩涵和他动过手,他很为淩谦刚刚恢复的身体担心。
正要开口询问,视线不经意扫过床上打开的收拾到一半的行李箱。
“你要出远门?”淩卫感到意外地问。
“你管不著。”
“淩谦,别用这种口气和哥哥说话,否则……”
“否则怎样?”淩谦猛然转身,抵住淩卫,炯炯发亮的眼睛盯著他,“否则你就丢掉我的生日礼物?还是再揍我一顿?告诉你,那个破玩意也许对淩涵有意义,但对我来说,它就是个廉价的垃圾。我戴著它只是为了耍你,你以为我真的喜欢啊?”
“觉得是垃圾,那就把它还给我!”淩卫愤怒地回嘴。
“不在我这里。”
“你又在撒谎。”
“荒唐!本少爷要什麼没有?用得著为一个破领夹骗你吗?淩涵那疯子闯进来打人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已经被他抢走了。”
淩卫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他,不再吭声了。
在他心里,也明白淩涵确实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看似永远都平静稳重的淩涵,内心深处其实是铁红色的熔岩,平日只在冰冷的岩层底下流淌,但是一旦受压过大,冲出地缝,就是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抵挡的喷发。
淩卫的忽然沉默,看在淩谦眼里,却成了质疑的表示。
“还是怀疑我说谎吗?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骗子。那麼这个呢?难道这个也是我自己搞出来的?”
淩谦把衬衣的衣襟左右扯开。
袒露出的腹部上,果然有青色的淤痕。
虽然只是两拳,但满怀怒气,如猛虎下山的淩涵,下手一点也不轻。
淩卫虽然也因为淩谦的出言不逊而气愤,可是,当目光落到他身上的瘀伤时,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到心疼。
他深深地爱著眼前这个小混蛋,即使心里很清楚,这个身体是科学部复制出来的,但他还记得,自己把他从分解机的入口抱出来时,是何等的颤栗欣喜,当他用手抚过他湿漉漉的头发,轻轻地吻著,那一刻,终於可以和淩谦重逢的感激,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对淩谦来说,把衬衣扯开,露出瘀伤,只是纯粹发泄的动作,并没有别的意思。
但当淩卫用手指轻轻触到自己的肌肤时,淩谦觉得,好像有什麼在瞬间变质了。
淩谦怔了怔。
被淩卫触碰,就像被电到一样,而且电流直接击中了神经末梢,淩谦的头疼又开始发作,这次伴随著心脏狂野地收缩。
这个笨蛋哥哥好像正打算用自己的指尖把青紫的瘀痕擦掉,只是用指腹在淤青的地方轻轻摩挲,没有碰别的地方。
这个动作很单纯,也不可思议地暧昧,迷人。
淩谦立即打消了推开他的想法,难受就难受吧,他可是忍受过内部审问科种种手段的坚毅军官,区区头疼、恶心、心脏难受算什麼?他更想知道,被面前这个充满阳刚英气的男人爱抚是怎样的感觉。
他曾经被这人抚摸过的。
他曾经和这人亲吻过,拥抱过,在床上和浴室里恩爱过,那应该是很迷人的,为什麼在记忆里却变成了没有色彩的黑白照片?死气沉沉的黑与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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