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归握住念石,打了一缕神识进去,就听见华佗熟悉的声音在脑中萦绕:“魔族流毒人间,意在收集石心,疑有所图,切记将此事上禀于镇元子宗主。”
“老夫千年行医于世,此番形神俱灭亦是天意,通天仙宗弟子胡不归,因缘际会得吾真传,将药香圃仙府药田尽数留赠于其,愿其悬壶济世,广授杏林子弟。”
留念寥寥数语,越到后来越是淡远模糊,显是神魂已散,仙力无以为继。
悬壶济世是用自己的医术拿出来解救那些疾病痛苦的人们,杏林子弟泛指学医之人,胡不归把脑中辞海翻了翻,才整明白老神医的意思,就让他以后多为人看病,多教人看病。
您老人家平常那么接地气,怎么临了拽起文来了呢?
胡不归眼睛一酸,虽然和华佗相处时间不长,但他知道老爷子话说的这么正式,是为了显示郑重之意。
只是他心里有一簇怒火燃烧起来,怎么都扑不熄。
特么天庭是干什么吃的?魔族入侵心里没点逼数吗?谁不知道华佗和天君有宿怨,逮个机会就把老爷子劈得形神俱灭,这种人做天君,他特么良心不会痛吗?
而且这样一来,碧络丹的事就彻底断了线索,让他拿什么救陈小沉。
杳哥见他神色难看,小心翼翼的问道:“神仙大人,这石头能查出老神医和我父亲妹妹的下落吗?你莫要生气,我刚才没说真话,都说五雷轰顶是大罪过,我不敢随便告诉人。”
“你父亲和妹妹,是一起上天侍奉老神医了。”胡不归犹豫片刻,还是编一个善意的谎言,让这孩子知道真相,以后穷其一生,活在无法复仇的怨怼阴影里,实在是太过于残忍。
“真的?”杳哥想起当日华佗的可怖情景,半信半疑问道:“可是老神医看样子是遭了天谴。”
“不要妄言,散仙修行于世,是世间至高无上的存在,修真乃逆天而行,所以要接受天劫之罚,每隔千年,就要接受一次散仙之劫的考验,而且一次比一次凶险,不过每渡过一次,功力倍增,当渡过九次以后就能飞升仙界了。”
杳哥听的似懂非懂,但在凡夫俗子的心灵中,仙人自然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说的话既是真理,就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这小孩孤苦伶仃,还懂得熬粥分赠乡邻,足可见心地善良。胡不归无心多留,着急要回仙界,只是瞧了瞧这间宅院,几乎是家徒四壁没什么东西,就想要周济一下他。
只是送什么东西,却让他犯了难。
仙珠他有的是,但是送给这无所依仗的小孩子,那就不是助人,反而是招祸。
现代的东西留给他也没什么用处,五菱宏光开不了几天,没法保养就成了废铁一坨,散碎银两倒是有,拢共下来也没多少,在这荒年恐怕是不顶用,估计就够修个房子。
斟酌再三,胡不归向杳哥问道:“你认不认识字?我看院中有药锄和药篓,是不是你也认得一些草药。”
“认得字,草药常见的也认的,我父亲教过我和妹妹。”
“那就好,这一册《青囊经》我传授于你,是老神医送你的临别馈赠,矿泉水瓶子里是些散碎银两,是我送你留着救急用,以后不能好吃懒做,钱还要自己挣,医书也要好好修习,以后拿它治病救人。”
册子是书中仙按照吩咐刚刚装订出来的,还有油墨清香,胡不归不想居功,只说是华佗所赠。
“多谢神仙大人。”杳哥先是跪下,才双手接过书和银子。
胡不归取出符纸鹤,想了想,又嘱咐一句:“财不露白,医书也不可轻易示人,切记。”
看见杳哥点头,他才放心的一捻符纸鹤,传回了仙界华佗旧居药香圃。
碧络丹的药方,《青囊经》中已经记录的很是详细,独少一味药料,不如问问老王是否知道,至于怎么见镇元子,还得不着痕迹地问问同窗。
满怀心事的胡不归抬脚才走几步,却遇见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同窗。
季雍仙君。
这哥们还是如同往常一样,永远在哪一坐都是一道风景,而且万年面无表情,他斜坐在半山腰的亭子里,手中握着一把吉他,随意拨弄,指间流淌的曲调缠绵动听,极其抓耳朵,放在凡间肯定是一首传唱度很高的好歌。
只是这个时间,他坐在这里,莫非是在等华佗?
胡不归拾阶而上,默默将曲子记在心里,季雍早知他过来,还是弹完一曲才停下,问道:“你为何也到访此处?”
“我来找华佗仙师留下的一个方剂。”华佗被诛仙雷劈的形神俱灭,于通天仙宗并不应该宣扬到门中弟子尽皆知,胡不归并不打算见人就说。
季雍把吉他收了起来,站起身问道:“南瞻部洲的封印已解,华佗仙师去了什么地方,你可知道?我亦有事找他。”
那你恐怕是找不到了,胡不归暗自替他念了一句倒霉孩子,毫无心理障碍的打算继续扯谎。
这独门绝技是跟着奶奶住练成的,老人家血压偏高,平常最见不得他调皮捣蛋惹是生非,为了不让奶奶着急动气,胡不归打小说起善意的谎言来,绝对是不用打草稿。
所以他面无异色,听起来比真话还真的问道:“老季,我这次去南瞻部洲也没见着华佗仙师,你找他是为了什么事,能不能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这声老季,恐怕整个仙界只有他一人会用,让季雍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说道:“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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