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吗,周译伸手摸了摸自己嘴角,似乎是上扬的。
不知不觉中,周译和何致远的生活似乎逐渐步调和谐了起来。
比如说,何致远学会了吃早饭,比如说他把黑咖啡换成了豆浆,再比如说,他回家没有那麽晚了。
对於周译来说,最大的变化是他能和何致远正常交流了。
他发现,其实他们还是有很多话题可以聊的。比如说原来他们其实都喜欢看老电影,他们也都喜欢玩填字游戏。家里经常会因为把当日填字游戏先填而引发战争,而最後的结果通常都是何致远摆著一张臭脸去楼下又买了一份新的,而周译则做了一桌子好菜来弥补他。吃完饭他们可以静下心来一起看喜欢的电影,但是最近为了胎教的问题,何致远把那一套希区柯克的片子都藏起来了。他们只能看些温情喜剧片。
“呜呜呜……”周译拿著手帕纸擦著眼泪,低声哭著,“呜呜呜……”看起来好不伤心。
“好啦……”何致远轻轻拍拍周译的脑袋,颇有些无奈地安慰道,“又不是第一次看这片子,干嘛哭成这样。”
此时电视屏幕上正播放著《美丽人生》,虽然看了很多遍,但是周译每次看这个片子都像第一次看一样哭的稀里哗啦。尤其是听到圭多在纳粹广播里喊出:“早安!公主!”都是一记催泪弹,让周译控制不住。
“你该不会是孕期综合症吧?”何致远看著哭的鼻子眼睛红红的男人,好笑地说。
“啊……?”周译虽然一抽一抽的,但是停下哭泣,看著何致远,“真的假的?会有这种病吗?”
“你记性真差,不记得医生怎麽说的吗?”何致远煞有其事的说,“很多孕夫都会因为怀孕而情绪低落,嗜吃嗜睡,最主要的是情绪不稳定。
“我有吗?”周译有些担心地问道,仔细想一想,似乎自己全中了。
“现在十一点了,”何致远指一指手表,“你是不是又饿了?”
周译摸摸自己的胃部,好像还真是有点饿了,他脸一下红了:“好像是有点。”
何致远忍不住笑了一下:“你想吃什麽?我去厨房拿给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做吧,你要不要吃点夜宵?”周译撑著腰挺起肚子站起来。九个多月的肚子真的不是一般的庞大,连自己这种底盘稳的都觉得很辛苦。
“喂,你别动了,”何致远一下子拉住他,“要吃夜宵我下去给你买,不然叫外面也可以。”
“只是下个面,很快的。”
“你现在身体很不方便了,不用那麽辛苦自己下厨了,”何致远说,“以後晚饭你也没必要自己做,想吃什麽我让人去饭店买回来,或者请个阿姨回来做事。“
何致远的体贴让周译觉得很温暖,但是也让他患得患失,每次对他的好都让他有点受宠若惊:“不用那麽谨慎,我皮糙肉厚的,没那麽娇气的。”
何致远拿他没办法,於是就放弃了劝他。
何致远有时候也会很困惑,他不知道该怎麽处理和周译之间的关系。虽然现在和他住在一起并不讨厌,但是他并没有考虑接下来该怎麽办。他们的关系既不像朋友,也不像情侣。他甚至不敢承认,在他心里貌似有个声音,希望周译能留在他身边。因为他不相信自己真的会爱上这个一直低微地爱著自己的男人。
周译扶著腰慢慢坐到床上,然後把沈重的身子向里挪了挪,将浮肿的厉害的双腿放置到床上。他摩挲著自己巨大的肚子,随著产期的临近,胎儿渐渐下移,整个腹部由圆球形变成了水滴形。有时候还会一阵阵的坠疼,胯骨也被撑地僵痛不已。他一天比一天期待孩子的出生,但是也一天比一天恐惧。一部分是担心生产时的苦痛,一部分是担心孩子出生之後和何致远的关系。那个时候他还有理由继续留在何致远身边吗?如果他要离开这里,孩子该怎麽办?他摸著肚子的手紧了紧,无论如何,这个孩子是他十月怀胎生下的,是他的心头肉。
“嗯……讨厌……”他觉得膀胱一阵发胀,又要去洗手间了。现在巨大的胎儿压在小腹,导致他喝一点水就会想去厕所,偏偏自己起个身都困难。周译披上外套,扶著床沿从床上坐起来,抱著肚子迟缓地站起来。
“!当──!”脚底发出一声巨响。
因为肚子太大了,他看不到脚下的东西,好像一不小心踢到了什麽东西。
他正打算低下身子去捡起来,何致远突然推门而入。
“怎麽了?!”他紧张地问道。
“哦……没事,吵醒你了。”周译立刻说道,“好像踢到什麽,没看到。”
何致远松了口气,然後说:“你怎麽还没睡?”
“我刚才躺下了,但是又想去卫生间……”
“睡前不是刚刚去了吗?”
“嗯,是啊,”周译尴尬地笑笑,“最近总是这样,憋不住。”
何致远没有笑,他突然觉得自己有很多事情都没注意到。说不定,还有更多。
“我扶你过去。”他走过去,弯下腰捡起了刚刚周译踢到的盒子,然後架起了周译的胳膊,搀扶著他走向洗手间。
“你……出去啊。”周译站在马桶前,羞红著脸对何致远说,“你站在这里,我怎麽尿啊。”
“有什麽不可以,都是男人。”
“话是这麽说没错,但是也很别扭,”周译推了男人一把,“快出去了,憋的要命,快要尿出来了。”
“好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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