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他来你还更像妖孽一点。”阿牛双臂抱在脑后,颇有兴致地评价道。
“死人!”盛仙一路走一路踢所有眼见心烦的东西,街边无人看管的小摊也难逃厄运。
这回来路上盛仙一直摆着一张死人脸,见到不顺眼的人就上去噼里啪啦一通“施主我看你印堂发黑近日恐有祸事”之类的言论甩过去,顺便毫无愧色地卖几张他所谓的驱鬼提运符给人家。令人意外的是,这被刺激得阴暗气场全开情况下,还真有不少人听信了他的鬼扯。
阿牛耸耸肩:“对了,那个人是兰捕头的旧相好吧?哎,看起来就比你靠谱。”
“旧相好你个头啊!长得一副天煞孤星的样子!”
“我看啊,先生你还是改行吧,我算命都比你准哎。”阿牛继续不怕死地煽风点火。
“闭嘴!”进了客栈,盛仙脚步铿锵有声上了楼,随即传来咣一声大力摔门的声音。
阿牛在楼下站了站,撇撇嘴,也慢慢向楼上去了,走了一半忽然停下来,挠挠头道:“奇怪……五缺跑哪里去了,被挤散了吗?”
阿牛踱到盛仙门口敲了敲门:“先生,回来的路上看到五缺了吗?好像不见了耶。”
“没看到!”里面传来一声暴喝。
阿牛一缩脖子:“那么大声干嘛。算了,要不我去找找。”
“找什么找!那么大个人不认识路吗要你找!”
又是一阵吼震得阿牛耳朵直痛。他堵住半边耳朵默默走开了,想想也是,五缺那么大个人,也好歹是在府里做了多年的事,总不会在这里迷路罢?于是也心安理得地回房歇着去了。
过了没多久,盛仙房门又响了,他立刻扑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假装没听见。
然,门外的人似乎分外肯定他就在里面,执着地敲了许久,盛仙终于忍不住,猛地坐起来怒喝一声:“找谁啊!”
敲门声停了,随后一道熟悉的声线飘进来:“无孔大师,你果然在里面。”
“那是谁啊!”盛仙不耐烦地躺了回去,“这里没这人!”
门外的人轻笑了两声,道:“我们就是来找大师你的,快开门罢。”
“死了!”
“呵,大师何必如此丧气。”
“你谁啊!不认识你!快滚!”
“大师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过,我们正要北上长安,届时说不定会碰到兰寻剑,此番前来相邀大师同行,你当真打算在这屋子里继续闷下去么?”
吱呀一声,盛仙打开了门,门外白衣公子笑意盈盈,身后不远处正是陆染风。
“你怎么知道我娘子要去长安?”盛仙皱着眉头问。
楚流芳不慌不忙道:“在下猜的。”
盛仙砰地一声关上门:“不去!要去也不跟你们去!瞅你印堂发黑近日必然有灾。”
楚流芳语气略带苦恼:“哎,这可糟糕,不如大师你帮在下看看可有解决办法没有?”
“你们怎么还不滚!”
“这样罢。”楚流芳道,“大师你与我们同去,路上大小花费在下全包了,还请大师你指点在下一二可好?”
话音刚落,屋里传来一阵叮铃咣啷的声音,之后门再次打开,盛仙背着个破包裹,手上拄着那个“指点迷津”的旗子,面色严肃道:“施主,有道是破财免灾,为救众生贫僧义不容辞。我们上路罢。”说罢便一马当先地下了楼。
楚流芳与陆染风相视一笑,随后也跟了上去。
楚流芳包下辆马车,也不急着赶路,一路忙着和盛仙攀谈,而陆染风大多时间都只在一边闭目养神。
盛仙对这二人所言实则半信半疑,然,想来兰寻剑是早晚要回长安复命,故而此说也非全无道理。他心中自然有焦急,面上也不表露出来,初时仍对楚陆二人恶言恶语,楚流芳也只笑笑当做耳边清风,久了便觉无甚意味,与他们说些江湖中事,倒也有趣。
从楚流芳口中得知,当日那持刀少年乃是饮血谷中人,名为蒋小渔,年纪很轻,也是才出来闯荡不久,据说是和谷主闹翻了私自跑出来的。
这令人左思右想也不明白堂堂一个先帝要杀这么个毛头小子作何用,饮血谷虽说也曾经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修罗场,可上任谷主下令关闭山门已久,这地方现如今成了什么样子江湖人士都鲜少有闻,更不必说会和那远在天边的朝堂之上扯上什么关系。
那传说中的先帝,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若说他追权逐利,他当年可是亲自将权倾天下与荣华富贵的位子直接推给了新帝;若说他是心向自由之身,却又暗中搅扰出一片血雨腥风;若说他纯粹是恣意妄为,却又似乎隐隐有着什么未达成的目的……
人,实在是太难看透啊。
夜色渐沉,盛仙推开房门到了庭院中,虽只是途中歇脚之处,却意外的古典雅致,流水绕翠竹,向晚落花砌,遥远的地方还隐约有钟声从云外而至。
此地已是接近子虚镇了。
说来,这二人显然是来头不小,一路上经过大小城镇都有人接应,安排食宿,且门下人均尊称陆染风大当家的,看来像是他的名下产业分舵。
此人绝对是个大土豪。盛仙下了这个判断以后,愈加毫无愧色地花起别人的钱来。
“大师有礼。”楚流芳正踏入这方院落,见了盛仙便打了声招呼。
盛仙瞟他一眼,很拽地点点头。
“住得可还习惯么?”
“还好。”盛仙随口应道。
楚流芳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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