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不好了,我们回了教堂去打听消息,主教听说您没事很高兴,可是他允许天主徒“抢购”八天,说是抢购,其实就是白拿,吃的用的,钱都行,虽然说了要一一登记,可外面那么乱,怎么可能都如数归还,好多老百姓叫苦不迭,他们也没杀教徒和洋人,完全无辜啊,我都看不下去了!”卢卡垂下头,不住的叹气,虽然现在物资供给不足,可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抢夺也太失文明人的身份了。
凯尔索虽然想到了外面会乱,却没料到主教会赞同这种行为,确实在拳乱期间,他们死了一万多名教徒和两百多个圣职者,但相对来说大清国的老百姓和军人死得更多,是他们几倍,到底谁更惨?谁无辜?谁才是始作俑者?
“你替我守在贝勒爷府里,我得去使馆一趟,问问清楚。”他需要从主教那里拿一份证明,可以保护贝勒府和王爷的府邸不受联军洗劫,而且他也想劝谏情绪激动的教徒,让他们手下留情。
“嗯,您要小心,现在外面还不是很太平。”卢卡叮嘱道。
凯尔索备了马匹,和杜真以及四个保镖正打算一同出门,贝勒爷却把他们拦住了。
“我得和你们一起,要不我不放心。”换了白衣的贝勒爷潇洒迷人,这都是为了安全考虑,穿白衣不会被联军袭击,意为“良民”,要是他着顶戴花翎,刚出门就被打成筛子了。
杜真加以阻拦:“贝勒爷您别出门,万一洋人抽风了要把您绑了,小的们担戴不起啊。”
“要抓我早就抓了,还能让我呆到今天,没事儿走吧。”贝勒爷翻身上马,先一步出了后院的大门。
神父赶紧策马追上去,紧张的说:“我走您前面。”
载堃只是笑笑,把速度放慢了,两人并肩而行。
他们见到的景象却是这样的,联军占领北京后,当地排洋、仇洋的风气大变,街头一改人人包红布、穿红衣义和团打扮,百姓家门首皆插白旗,行人亦各持白旗,上写“某某国户人”,或“某某国顺民、良民”。商铺争先贴出保护单,各国占管区居民,纷纷向洋兵送万民伞,然而他们却没有真正安定下来,联军对北京开始了洗劫,除了美国和日本军队基本没有胡打乱凿之外,其他各国军队都有抢劫和迫害,奸淫妇女的行为,八国联军中德俄两军被普遍认为在镇压义和团中最为野蛮凶悍,而且军纪较差,德军因其凶悍被冠以绰号为“匈奴”,然而真正的匈奴(蒙古人)却在八旗之中,经过两百多年的“驯化”已经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汉人”,照样提笼架鸟,手无缚鸡之力。
昔日喧闹繁荣的京城如今却是遍地瓦砾,死尸横卧,偶尔见到几个行人也是匆匆而过,满脸惊恐的。载堃看到附近有几处官宦的院落被联军洗劫了,士兵们忙着往外倒腾东西,那些不“值钱”,然而却可能是珍品的字画古书被扔在一旁,他即刻让杜真过去用银子“赎回”准备带回去保存,将来好物归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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