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张未歇拿着胭脂盒走向端木忌敛,在距离他一臂的地方伸出手递给他,说:“你去。”
面对着现在的端木忌敛,张未歇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唯唯诺诺了,似乎觉得没有装下去的必要,还有一点就是...有些心灰意冷的释然,所以他恢复了自己一贯冷淡的伪装姿态。
“为什么是我?”端木忌敛并没有计较张未歇的态度大变,看着他问道。
“因为你这幅皮囊比较好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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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的猎户家女儿春花这天起了个大早,干完了一些活便生火煮了饭,刚过完年不久,家里还有一些尚算丰盛的菜色,做了不少,就等着去割牛草的母亲和去表哥家取酒的父亲回来便可以开饭了,春花刚要坐下休息一下,听见有敲门声,便奇道,谁一大清早的就来了?
这也没怠慢,应着“来了!”便过去开门。
打开门,却见一位穿着灰色衣衫
的翩翩美公子站在门外,微微歪头对她一笑,然后用极好听的的嗓音说道:“这位姑娘,早安!”
春花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长相绝美的人,感觉眼前一片眩晕,这这这...这是仙人降临么?
结果,事情进行得相当顺利,张未歇果然没看错。
接下来的状况便是,一张矮小木桌前,坐着登堂入室的端木忌敛以及张未歇,旁边还站着一名战战兢兢的少女。
“没有什么好菜。”端木忌敛看了一圈下来,微微皱着眉,有些挑剔地说道。
张未歇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径自端起盛好饭的饭碗,夹菜,然后吃了起来。
“这...我家就只有这些菜了。”春花为难得说道,害得天人公子食欲不佳也是一种罪过呀。
“这茄子看起来不错。”端木忌敛端起碗,挑着看起来顺眼的菜,也吃了起来。
总算是解决了早餐,张未歇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事,便问道:“请问,从这里到城里需要多久?”
春花这才收回流连在端木忌敛身上的目光,擦擦嘴边的哈喇子,回答:“呃...如果是步行的话,最快也要三个时辰才能到。”
“三个时辰?”张未歇皱皱眉,那不是等到铭岩轩的时候都中午了?
“不过我家有牛车,我可以送你们去!一个时辰就够了。”春花连忙说道,再偷瞟了一眼端木忌敛,让这么位文质彬彬的公子走那么远的路怎么行:“而且这位公子还给了我那么名贵的胭脂,送你们过去也是小事一桩!”
端木忌敛也回以一笑,春花只觉得心脏兴奋地炸裂开来,这下只觉得要她背着他走回去都成!绝对的心甘情愿!
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是看看笑得一脸春风和煦的端木忌敛,再看看哈喇子流满地的女孩,张未歇住了嘴。
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只是没想到,他们是以这样一个方式回城。
牛车,便是一个牛拉着一个木板车,虽然春花怕他们咯着,放上了满满当当的稻草,但坐在上面也不甚舒服,不过端木忌敛倒是很享受地仰面躺了下来,眯着眼看着渐渐耀眼的天空。
就这样,一头牛,一架板车,一个少女,两个男人,慢慢踏着渐融的雪向青柳镇前行。
☆、第十九章
张未歇尽量地在控制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因为他一直觉得,毫无意义的想法只会牵绊住一切行动。
而且事情就是那么地变化莫测,这天张未歇一如往常地帮忙跑腿,端茶送水,却在路过两名正在摸鱼聊天的侍女时听到一个消息。
安云公子要被赎身了。
听到这话张未歇放慢了脚步。
“安云公子这个头牌也可以被赎身么?价钱一定很贵吧。”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为他赎身的就是前几日常来的一个公子,那位公子长得也是很好看。”
“是他?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的话一定非常般配。”
就这样赎身,安云走得掉么?
听到这些话张未歇这么想到,已经确定了安云不是简单人物,必定和铭岩轩的幕后经营人有关系,说是这里的清倌,但说不定也在主管这里,他可以就这样走么?
还是说他猜错了?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所想,傍晚的时候端木忌敛果然来了,带着他的侍卫站在铭岩轩的大厅,众多小倌都凑在楼道上窃窃私语。
事情竟然比想象中顺利,张未歇也在楼上,看见他们谈妥,交钱,然后说了一些场面话,最后安云说要在铭岩轩再休息一晚,明早打点行李离开,端木忌敛才离去。
这么远远地看着楼下的人,只觉得他和自己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最后,江南第一清倌安云,就这么被人赎走了,引得在场的恩客都是一脸惋惜的表情。
虽说很羡慕,但是那毕竟也是别人,看完热闹后大家都各归各位,张未歇也被叫去接待客人。
是一个满脸胡子拉杂的老员外,他拖着张未歇的手便开始东拉西扯,嘘寒问暖。
“小画梅,你和我年轻时认识的一个人长得好像!”老员外边抚摸着他的手边笑眯眯地说道。
“是么?那是我的荣幸。”张未歇也回以一笑,“爷,不如咱们先回房吧。”
“也好。”老员外点点头,“你的房间在哪?”
“我带您去。”张未歇说,然后带着那个老员外上楼,到自己的房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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