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痕突然想起了阿豹的身世,作为忌惮的对手,他当年是下了一番功夫去调查的。
现在的阿豹应该刚刚离开养育他的丛林和母豹,被淳朴的山民收养。虽然被掳劫,阿豹还没有经历那些惨无人道的折磨。可以说,他就像一张纯白的白纸,还没有被染黑,可以被泼洒上任何颜色。
白无痕的眼睛倏忽亮得吓人。白无痕当然不会放弃这个送上来的好机会。嘴角上挑,双手抱拳,他回应道:“白—无—痕—!我是白无痕,阿豹!”
阿豹咧开嘴,笑了。不是方才挤出来的僵硬的微笑,而是自然生发的笑靥。他那张比女孩还精致的脸,再加上纯粹欣喜的眼神——威力加成!白无痕不由败退着捂住眼睛,他低声嘟囔道:“真是的,为什么我的身边都是一群闪亮的家伙?”
“阿豹……白无痕……”
阿豹口齿不清地不断重复,手舞足蹈着。沉重的镣铐随着手臂不断摆动,哧喀哧喀的声响不断加大。固定在马车一角的铁链也在剧烈地抖动着,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崩断似的。
白无痕暗自咂舌,阿豹的巨力还是没变啊!这么沉重的铁铐竟如此举重若轻!
“该死!这臭小子又醒了。明明给他灌了好几天的mí_yào。”
车壁被打开,被声响惊动的典小二骂骂咧咧地钻了进来。
白无痕连忙将身旁的绳索在自己手上缠上一圈,做出被缚的摸样卧倒在地。
典小二进到车里,环视一周见没有异状便满意地点点头,紧接着凶神恶煞地看向阿豹,这时才发现,这个往常一醒来就闹腾个不休的刺儿头,今儿个竟异常安静。顺着阿豹的视线,他注意到那个新捉来的少年。
这一看,又是吓了一跳,这少年怎么醒了?那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格外渗人。
典小二暗自嘀咕:“这mí_yào是不是掺了假,怎么一个个都提前醒了?那老药贩子,可别再让我逮着!”
典小二被盯得难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兔崽子,看什么看?”
“住……手!别!……碰他!”
典小二脚步一顿,白无痕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阿豹你这样仗义执言我是很感动没错啦!但是,小祖宗,你到底是让他碰,还是碰呢?
典小二将视线在白无痕与阿豹之间来回转了一圈,尤其是看到两人那漂亮脸蛋儿时,神情似笑非笑,那眼神儿好像是……有点儿恍然大悟。
白无痕默默地将视线下移一点,再往下一点……
典小二,你的表情可以再猥琐一点吗?太伤眼,好不好?
“哟!昨天黑灯瞎火的没瞧清楚,真没想到又抓住个美人儿,看来手气不差啊!嗯~看来,这野小子也是懂些人事儿的,嘿嘿……”
“闭上你的臭狗嘴!你自己不干净,但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肮脏!”
白无痕容貌昳丽,前世在魔教早听惯了各种荤腥不忌的玩笑话,早就水火不侵、刀枪不惧了。但看到懵懂不知、满脸单纯的阿豹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他,担心着急地抓耳挠腮的模样,心不由地软了,那双淡漠冷淡的眼睛中也带了几分恼怒,这般纯净的人儿岂容你这等人调笑?
这是白无痕重生以来第一次动怒,这一刻他的脑海里闪过很多人的身影,无数仿如沧海桑田的记忆碎片……父亲、振羽、千秋、阿豹……这些令人敬之爱之的人,却遭世人诽谤、唾弃,苍天何其不公!
闻言,典小二涨红了脸,恼羞成怒,正要出言呵斥,却被白无痕的眼神骇住。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难以用语言形容,比那寒冬腊月的冰凌还要冰冷刺骨。
入瓮
被一个小毛孩子吓住,典小二十分恼怒。
若是他还冷静,他一定能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说不准能发现些蛛丝马迹;但明显他现在不够冷静。
所以,他站在了白无痕的面前,没有一丝防备。
典小二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尤其是听到阿豹急切而有趣的咆哮时,脸上的满足之色更加明显。
这是一个以他人的苦痛为乐的男人,匍匐在他面前的人的苦痛、愤怒和无力是他快乐的源泉。
白无痕眼中的鄙视之意却更加浓厚,这种人他见得多了。
这种人在弱者面前表现得越强势,在强者面前表现得就越卑微,他眼中的满足只让白无痕看得恶心。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只是个阶下囚!”
典小二提起白无痕的衣领狠狠地大叫,明明他才是掌握他们生死的‘强者’,他们为什么不怕我,不尊敬我……?他的神情狰狞而愤怒。
他想证明他的权威,手高高地抬起,向白无痕的脸上挥去……
一瞬间,一切仿佛都变成定格,静止下来,安静的可怕!
典小二的怒吼,阿豹的警告,还有那高高举起的手终究没有与白无痕的脸接触,那一声脆响注定不会响起!
手颤抖着,就像筛子一样发抖,典小二惊惧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是什么时候,解开的绳子;是什么时候,拿到的匕首;是什么时候,将锋刃抵在他的心口?
白无痕冷冷地盯着典小二,恐惧、恼恨、怨毒……——这些卑微的丑态令他皱紧了眉头。
“钥匙。”白无痕冷冷地道。
“钥……匙?啊!钥匙……”典小二忙从腰间扯出一串铁片。他掂着脸媚笑着,“小少爷这些就是所有的钥匙,还有mí_yào的解药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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