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穆家的掌权人,那位权威的老者一双厉眼正紧盯着他,嘴角严肃地下抿,仿佛随时都将出口痛斥他的所作所为。
看完了所有人脸上的表情,穆峥保持着一脸如沐春风的笑容,风度翩翩地一点头:“告辞。”
直到走出那座死气沉沉的大宅,坐上了车,穆峥翘起的嘴角才瞬间落了下来,靠在车椅上,一脸漫不经心的冷漠,眼神却是极致的阴翳。
车里一片压抑的沉默,良久,穆景曜开口道:“去过拳场了?”
穆峥不做声,片刻后,微一点头。
“再去一次吧。”穆景曜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手掌温暖而有力,就像小时候一样,“我陪你去。”
穆峥摇了摇头,沉默半晌,忽然道:“案子怎么样了?”
“……还没与事务所交涉。”
“明天约一次吧,我去谈。”
“……好。”
作者有话要说: 哦,之前忘说,这里的是阉割版,和谐章节都扔在这个群里 347239596,或者cp也有。
☆、陷阱
第二天,穆峥在云图的总裁办公室约见了裴昭闻。
穆景曜不在。
穆景晴去世,老爷子下令穆家所有人必须到场,参议葬礼事宜,包括穆峥,被穆景曜一口回绝了。
——如果有可能,他恨不得穆峥一辈子都不要见到那乌烟瘴气的一大家子,连葬礼都不必再去。
裴昭闻第二次来到云图,距离上次也不过两天的工夫,等待他的却是全然不同的心情。
秘书为他打开门,裴昭闻踏进一步,一眼便望见办公桌后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霎时呼吸一滞,脚步顿住,片刻后方恢复如常,沉稳地举步向那人走去。
穆峥戴着眼镜,在他走近时抬起头来望着他,唇角的笑容很淡,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道:“裴律师,早。”
“早。”
裴昭闻心中莫名有种异样的感觉,令他不由自主地望进镜片后的那双眼。
同他在一起时,穆峥很少戴眼镜,此刻这模样看起来几乎有些陌生。
他仍记得昨日站在对方身边的那个少年,那钦慕而热烈的眼神,坦荡,真挚,无所畏惧。
——与眼前这人,与他自己,都截然不同。
就像他永远看不懂那双从来都温和有礼的眼眸中所蕴藏的真正情绪,看不懂此刻那深邃平静的目光里究竟压抑着什么样的感情。
镜片些微的反光阻碍了裴昭闻的探究,心中波澜渐起,语气却仍是淡漠的:“请谈谈案件的始末。”他没有称呼对方。
隔着一张办公桌,穆峥轻笑了声:“真是无情啊,一旦断了关系,这么快就不认得我了?”
裴昭闻低头整理着文件,平静道:“我们什么关系?”
“你说呢?”
裴昭闻停下动作,抬眼看着他道:“不是师兄弟的关系吗?”
穆峥闻言便笑了,他的声音向来清朗温润,笑起来尤为动人,有种直击耳膜的惑人魅力,令人心悸。
裴昭闻喉结不明显地动了动,望着穆峥撇开的侧脸。他的轮廓分明,唇角带笑,眼睫长而浓黑,微微垂着,遮住了眸中清浅的光,自脸颊至脖颈的弧度无一处不完美,微敞的衬衣领口露出一抹清晰的锁骨——精致,且性感。
裴昭闻垂眸,不动声色地避开了目光,胸腔中,一股热意缓慢攀升。
穆峥目光微斜,看着对面那人八风不动的模样,眸中浮起意味不明的光,止了笑,点头道:“说得不错。我们来谈谈案子吧。”
“具体要从去年说起……”
涉及专业领域,裴昭闻的能力毋庸置疑,待穆峥说清前因后果,他提了几个问题,一针见血,非常的犀利,举手投足间从容不迫的气度与言辞间的坚毅沉稳令他有种难言的魅力,锋芒毕露,摄人心魄。
那风采落在穆峥眼里,几乎令他移不开目光。
裴昭闻抬起头,瞬间撞进他眼中,顿了顿,沉声道:“怎么样?”四目相交,犹如一场无声的较量,谁也没有率先避开眼神。
异样的心悸感再度袭上心头,裴昭闻不动声色道:“案件并不复杂,如果起诉,必然不会输。但是索赔方面,要看证据的力度。”
穆峥唇角的笑容已经消失了,向后靠着椅背,仿佛意兴阑珊,指尖轻敲了敲桌面,漫不经心道:“不必担心,证据……足够了。不光要赢,还要赢得漂亮。”他笑了笑,“索赔,要让对方赔到倾家荡产。”
裴昭闻看着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一瞬间情绪这样外露,他感觉得到,穆峥其实并没有太将这件案子放在心上,这顷刻的冷冽气息也并非因谈及输赢。
空气里浮动着一股奇异的躁动与阴郁,自进入这间办公室便萦绕在裴昭闻心中的违和感已扩大到难以遏制的地步——今天的穆峥是他全然不熟悉的,无论是眼神中时不时溢出的冷漠的压迫感,还是这样反复无常的情绪,都与从前在他面前的模样大相径庭。
这个人从来都是温和的,彬彬有礼,风度翩翩。裴昭闻总是看不透他,到了这一刻,却不由自主地说道:“你不高兴。”
穆峥挑了挑眉,神色未变:“何以见得?”
他的目光仍旧没有移开,令裴昭闻感到一种莫名的窒息感,仿佛那眼神中含着什么阴晦又冷冽的意味。
裴昭闻终于移开眼,结束了这场莫名奇妙的视线交锋,平静道:“起诉书今天会提交,后续的证据、证人也需要尽快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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