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法也着实古怪,两人一踏进便灵力尽失,猛然反应过来还来不及退出去,周围早已大变样。阵法结界在外,出不得,未知凶险在里,进不得,可谓进退维谷。
沐余生蹲下来在地上抓了一把土,捏了捏,放在鼻下嗅了一嗅,心里便有了主意,站起来。
“往里走。”
“这……”宁西凉迟疑了,这儿看着还算安全,可越往里走就越是陷了进去,不在外面好好呆着,非得往危险的地方走,这是哪门子道理?
“这恐怕不妥。”宁西凉反对道,“里面凶险未知,进去了只会困死其中,自寻死路。呆在这儿,起码暂时没有危险。”
“不,这里更加凶险。”沐余生缓缓说道,面色凝重。“这儿表面宁静无事,其实不然,土都带着血腥味儿,死在这里的人怕是不计其数。”
宁西凉大骇,不敢相信平静之下竟是危机四伏!他也抓起一把土来闻,果然……
“布阵之人,应是按从外到里来的,这外面已被封死,是出不去的,要想出去,只能往里走,出口应该在最中间。”沐余生又说。现在两人都是灵力尽失,必须要尽快出去!
沐余生出自第一仙宗,又是天纵奇才,故而宁西凉处处尊敬他,但此刻生死攸关,宁西凉必须考虑好,否则一不小心将会丢掉小命。他爹娘还在家里等着他,他不能有任何闪失。一时无话。再三权衡,宁西凉终于下定决心――跟着沐余生一起朝里走!
“那……就向里面走!”宁西凉开口。忽然又想起什么,转头对沐余生说道:“西凉自幼学过一些拳脚功夫,原是小时候娘亲教来强身健体用的,我跟上……跟余生兄皆灵力尽失,现在也派得上用场了。”
沐余生哑然,这人改口改了十几日了,还是要上仙上仙的。这坳口的“余生兄”听着也是别扭,不过也比那“沐公子”、“余生公子”的听着顺耳多了。
这堑云崖看着不大,可两人在阵法里走了一天了,还没有一点走到了中间的迹象。
黄昏一过,黑夜压来。今儿是三十,三月的最后一天,月缺,只有一弯模糊不清的细钩儿挂在天上,周围的星星是又多又亮。
沐余生同宁西凉站在原地已有一盏茶的时间,两人审视着前面。 一边是黑夜,一边是白昼,两边黑白分明。
他们走到了第一个阵法与第二个阵法的交界处,却不敢冒然前进。然而没有选择,再怎么犹豫也是非进不可了,一旦进来就再没有回头路。
宁西凉先一脚踏进去,安然无事,稍稍松了一口气。他朝旁边看了一眼,整个人都慌了,沐余生呢?
“余生兄!余生兄!”他大声喊着沐余生,无人应答。这是……第二个阵法?
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白色渐渐遮了他的视线。没有灵气护体,不一会儿宁西凉便冷了起来,手冷,脚也冷,似乎连骨头都是冷的。他往手心里呼两口气,又把手放在胳膊上不断擦着,来来回回地走动着。
那冷一点未减,反倒越发厉害,不知过了多久,宁西凉已冻得直哆嗦,嘴唇灰白,双脚移不动一步,僵在那儿,满头白雪。
他意识有点模糊了,双眼半阖,眼前的雪花飘啊飘,慢慢地,那些雪花黏在了一块儿,成了一片,眼里都是遥不可及的白色。
噌的一下,宁西凉脑里最后一根弦断了。他晕了过去。
恍惚间有人在哭。
宁西凉猛地睁开双眼,用力呼吸着,胸膛狠狠起伏着。那是他娘在哭!怎么会?
“西凉!”
宁西凉还未缓过劲儿来忽地被人抱住。
“娘。”他僵着身子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可是苗衣没有应他,只抱着他一个劲儿哭。不一会儿又痴痴地自言自语。宁西凉猛地反应过来这是幻觉,他娘在东河镇,这时候该是刚歇下。而他爹无病无痛,活得好好的,又怎会突然逝去。
可是宁西凉也为难得很,他真不知该如何将这个“娘”推开。
而另一边的沐余生,没有见到白,没有感到冷。他只听到一个糯糯的声音在喊他。
“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黑色衬衫、张荣安心的地雷!!!
这章写的有点纠结,大家若是有想不通的不要着急,我后面会说的。
最近很累,但是很开心~
第10章 生死一线兄弟情
曾经纯真无邪,是你最想要的,后来阴险下作,成了你最不想要的。这种人,最令人生厌。
“哥哥~”小尽欢用胖乎乎的手抱着沐余生的腿,扯着他的长衫,示意他低头。
他木着脸,连头都未曾低下,只不耐地盯着远处,几只燕子低低飞过,又忽而乍起。天变得灰蒙蒙的,要下雨了。这阵法,到底要做些什么?
“哥哥,”小尽欢甜甜地再喊。“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他歪着脑袋,似是在想沐余生为何不搭理他。
“哥哥,你不理尽欢了吗?”他费力地垫着脚,仰着头,话里满是小心翼翼。
“哥哥……”他委屈地喊道。“你为什么不理尽欢?”
沐余生心有不忍,可这只是阵法,都是虚假的。看了若是心性不定将会陷进去。
那边乌云滚滚,灰暗的天与青山交接,灰色与青色的边缘交错在一起,融为一体,分不清看不明。
“哥哥。”
小尽欢语气里全是落寞。他松开手,后退几步,努力抬高头,轻轻地问:“哥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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