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半,沈期和申砚漱收拾一番,开车出门。
临出发时,他收到郑燕金的短信,说是已经登机,以后常电话联系。
沈期扫一眼,就直接删除了。
早高峰过后的马路上,来往车辆和行人不多,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位于市中心的附近的本市著名景点之一——曦园。
曦园建于百年前某个朝代,原是达官显贵的宅邸,后来历经变迁,经由各种人手中,改头换脸数次,但不变的是古朴雅致的园林,为国内经典代表之一,故而每到节假日、黄金周,景区内人满为患。但今天除了三四个旅游团和一些散客,偌大的园林里安宁清静。
沈期买了门票和矿泉水,戴上墨镜后和申砚漱一道踏进大门。
亭台楼阁、假山绿水,申砚漱边走边看,沈期见他感兴趣故意放慢脚步,让他能看个够。
“与我家颇像。”申砚漱感叹道,可惜后来战火纷飞,毁了一半,“诶?你看,我家也有一处桐音馆,奏琴品茗赏景之处,流水环绕、绿树掩映颇为雅致,这里亦是。”
桐音馆里只有一位老先生在擦琴,听到脚步声只是略抬了抬眼。
沈期忽然想到书中提到过申砚漱不仅擅长书画,琴艺也是一绝,可惜他家中没有乐器,一直无缘得听,这会儿撞上一架琴,不由地多看了两眼。但看老人家对琴视若珍宝,也不好意思开口询问。
申砚漱在看墙上一副前人留下的对联,他也凑过去看。
“爽借清风明借月,动观流水景观山。”申砚漱缓缓读道,声音清润,眸中光彩动人,似乎很是向往诗中所说的美好。
沈期接话道:“清风明月,水动山静,倒是惬意。你喜欢的是这样的生活吗?”
“嗯。”申砚漱没有迟疑,“但现如今,却也有另外的感受。”
“什么感受?”沈期想了想,玩笑道:“不会是既来之则安之吧?”
“不是。”申砚漱垂下眼帘,嘴角微微的扬起,“是更新奇,却也……更美好的人生。”他转眼看向沈期,“谢谢沈先生。”
沈期正望着对联,道:“不用谢……”这话说的含糊不清,他无法从其中判断出什么,不免有些惆怅。
“助人为乐的沈先生,不要烦恼,我……”申砚漱眼巴巴的看向擦琴的老先生,想着要如何开口借琴。
不想那老先生先开口了,“这本就是供识琴懂琴之人弹奏的,你们随意,不要弄坏了琴弦,不然照价赔偿。”说罢,抬脚走人。
“……”沈期愣愣的望着跃跃欲试的申砚漱和离去的老先生,居然这么简单?!
申砚漱已经坐到琴架后了,“琴能解忧,希望我能为沈先生做些什么。”
沈期微蹙眉,“解忧?”
申砚漱没有明说,只应一声。
他能看得出他有烦恼?沈期望着窗玻璃上隐隐约约的映出的人脸,都说他演技好,怎么会让人看出来?
而烦恼的源头,此时此刻就近在眼前。
然后“烦恼的源头”开口唤道:“沈先生?”
“洗耳恭听。”沈期在一旁的圈椅上坐下,怎可辜负了申砚漱的一番美意。
琴声自指尖而出,缥缈悠长,似清fēng_liú云,缠绕住心,渐渐的抚平躁动的心绪,归于宁静之中。
沈期闭上眼睛,忘却自己身处在景点之内,似乎天地之间只余下他和申砚漱。
如果真的只剩下他们,确实没了诸多烦恼。
沈期苦笑两声,到底是梦。
但是困难,都是用来解决的。
琴声罢,沈期确实心静了许多。
正如这细长绵远的琴声,事不可急于一时。
他冲申砚漱感激的一笑,“你的琴声果真是一绝,我今日有幸听到,不虚此行了。”
申砚漱道:“对沈先生有帮助,我这一身本事也算没白学。”
沈期刚要开口,先前的老先生闯进来,不同于之前的冷淡,此刻眼中闪着激动的光芒,拉着申砚漱的手,问道:“小伙子,你有兴趣来我们曦园做演出吗?”
“呃——”申砚漱下意识的看向沈期。
不同于和张爷爷他们私人间的合约,如果和正规的公司签订用工合同,没有户口信息和身份证是很难糊弄过去的,而且这将会让申砚漱暴露在更多的人面前,必将带来更多的危险。沈期知道藏申砚漱不现实,但在电视剧热度没有降温之前,他并不打算建议申砚漱过多接触外界。
“不好意思,他已有工作。”沈期出面解释道。
老先生猛然回头瞪他。
沈期被他的眼神看的莫名其妙,申砚漱明确的向他求助,他语气也没有不对的地方,哪里惹得老先生不快了?
老先生上下打量了一会儿沈期,想到那有一段像极了凤求凰的琴曲,再看看面前傻傻愣愣的青年,无奈的探口气,重重的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努力吧。如果以后有兴趣,可以来曦园找我,我姓裘。”
“谢谢老先生。”申砚漱眯眼笑。
老先生出去后,沈期问道:“怎么觉得他的话意味深长?”
“有吗?”申砚漱装傻,他并不希望沈期现在就听出琴曲的含义。
沈期没有追问,看眼手表,“我们再去历史陈列馆看看。”
历史陈列馆,顾名思义,用图片和文字介绍曦园建成以来的变迁、各种文物的展出,走过一条长而曲折的通道,完完全全的回顾曦园的过往。
橙黄的灯光打在图板上,古人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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