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墓地,也就是在忌日或者是新死了人的时候有些人气,现在过去完全是冷冷清清,旁边杂草丛生,进都进不去。
宁二珂在来之前就去马大爷家借了镰刀,他在前面砍着杂草,后面莫孜一眉头紧皱着跟上。
宁二珂一把镰刀挥舞的虎虎生风,笑着说:“这里好久不来了,杂草多,你挑我走过的地方走。”
他走过的地方留下一个大大的脚印,有些还踩偏了,在绿油油的草上显得特别滑稽,莫孜一不自觉地舒展开了眉头。
宁二珂披荆斩棘,莫孜一尾随,直到到了一个更大的杂草丛的时候,宁二珂停了下来。
草丛中间的草高出一块来,能勉强辨认出是一个土坟。
宁二珂扔掉镰刀,趴在草丛上薅草。巨大的身子将整个草丛几乎都包拢了过来,透出一种想保护些什么,却抓不住的一种状态。
莫孜一心中有些慨然,弯下腰去帮忙。宁二珂回过头冲着他一笑:“你站着就好,这活你干不来。”
莫孜一手上沾着些湿润的泥土,一巴掌拍在狗熊脸上,轻笑一声道:“这是同甘共苦。”
狗熊再笑了笑,没有说话。
当两个人将草都清理干净,一个塌塌的小土包出现在眼前,莫孜一疑惑地问:“怎么只有一个?”
宁二珂摆弄着坟子前的砖块,弄成一个小台的形式说:“当时没钱,合葬在一起了。”
莫孜一眸光一动,低头看着宁二珂摆上祭品。
宁二珂给酒盅里倒上酒,自顾自地说:“其实这样也好,本来就是两口子,一张棺材多好。我爸妈还很浪漫呢,‘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能同年同月同日死。’多么美好。一般人还没有这待遇。”
说完,狗熊将酒洒在地上,双膝一跪,声音沙哑地叫了句:“爸妈,我回来了。”
莫孜一看着狗熊跪在地上弄祭品,对他说的话很赞同。他一点也不觉得他妈那种死鸭子嘴硬的一生有什么意思,明明爱着,嘴上却恨得咬牙。
莫孜一随着跪下,磕了两个头。
宁二珂在一边一愣,扯开嘴笑了笑:“我这刚打算介绍呢,你倒是急了。”
莫孜一利落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说:“见丈母娘和老丈人就要热情加殷切,不然他们怎么舍得让你嫁给我。”
狗熊挠了挠头,颇为自恋地说了句:“对。”
莫孜一翻了翻白眼……
上完了坟,狗熊将周围的草拢了拢,扔到了一边。这些草生命力很强,要是不这样做的话,不久后又秋风吹又生了。
做完了一切,莫孜一问对着镰刀拉鞋底的宁二珂说:“你没有什么亲戚么?”
宁二珂将鞋底的泥巴拉干净,过来抱住莫孜一的腰给他拉,边拉边说:“我爸爸是老大,下面有三个叔。我爷爷分家的时候闹了矛盾,现在基本上是老死不相往来。我妈倒是家里最小的,但是因为嫁给我爸这个穷光蛋,家里人也不待见她。死的时候就我姥爷来嚎了几嗓子。”
镰刀在鞋底上一下一下抹着的感觉真心很诡异,莫孜一搭着狗熊的脖子趁机跳到了他身上让他抱着,说:“这有还不如没有呢,添堵。我一点都不羡慕你。”
宁二珂在他爹娘的坟子跟前抱着他老公亲了亲,蹲在地上烧纸钱问道:“你家没有亲戚?”
莫孜一往怀里拢了拢祭品,吃了个饺子说:“唔,没有。我妈跟了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那一坨东西有原配,我妈出身蛮好的,书香世家的大小姐。但是也脱不去小三的事实。当时我外公那边想让那坨东西跟原配离婚跟我妈结婚,但是没料到那坨东西的原配家底比我外公家还殷实。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坨东西的原配貌似跳楼自杀了,我外公家以为我妈有机会扶正的时候,我妈带着我走了。直到我大学毕业,我妈又扔掉我去了美国疗养到现在。”
宁二珂听着莫孜一面无表情、语调平淡地说出这么一串曲折离奇的狗血身世,亲了亲自家老公的唇角说:“我现在是彻底明白了。两口子过日子跟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亲戚什么的,也就是那层血缘,真到了有些时候,还不如跟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哎,现在想了想,流着一样的血又怎么样。到时候真的身体有了毛病缺个器官什么的,他们还未必给。”
莫孜一点了点头:“虽然这种想法很凉薄,但是我很赞同你的说法。”
宁二珂嘿嘿一乐,吻了吻莫孜一的眼角抱着他起身:“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么!”
抱着莫孜一出了墓地,到了大路上的时候,莫孜一强烈要求自己走,宁二珂留恋地在莫孜一颈窝里啃了一口,放他下来了。
两口子早上起床还没有吃饭,牵着手一路上把祭品吃了个干净开始爬山。
北坪是那种丘陵,不算高,一鼓作气就冲上去了。宁二珂开始还怕莫孜一累,想要背着他。但是其实人家莫孜一的体质根本就不错,毕竟六块腹肌在那里摆着。这些小丘陵上去根本就是脸不红气不喘。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宁二珂指了指路边的栗子林说:“春天的时候,这里长一种草。我们土话叫毛叶坠,草身子很丰满,里面包着白毛,嚼起来带着青草香,你肯定喜欢。”
莫孜一看着下面栗子林里的草问道:“可惜现在没有。你经常走这里么?”
宁二珂说:“嗯,上小学的必经之路。从这里翻过两座山去镇子上上学。后山上全部是松树,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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