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一声暴喝,把青珞吓了一跳,手一抖,倒霉的猫一头扎进水缸。青珞慌手慌脚的将它提上来,道:「我在教这猫儿游泳。」
林顺冷笑道:「在水缸里游吗?」
青珞道:「在水塘里能学得快一些,可惜这里没有。」
林顺只气得浑身发抖:「既然青珞公子如此有闲情,我看吃不吃饭也没什么要紧。我这就吩咐厨房,这几天,不要准备你的饭菜了。」
林顺显然是要给青珞一些教训,除非他低头服软,否则就只有饿肚子的份儿。青珞自己暗中盘算了一下,当年「老爹」饿他的时候,他最多能坚持五天,不过这林顺肯定没胆儿将他饿坏了,至多也就三四天的事,挺一挺就过去了。要他向这群恶奴低头,却万万做不到。
第一天,还好。就是到晚间的时候肚子饿得闹心,睡不着。青珞索性拿着脸盆家伙,跑到院子中心开唱。
唱的是有名的花鼓调儿,连敲带打,好不热闹。不一会儿,身边就吸引了大批只穿着中衣的围观者。
有几个被惊醒好梦的家丁咬牙切齿要将他拉走,都被邢管家拦住了。邢管家冷笑道:「让他闹,看过两天,他还有没有这个力气闹!」
果然,头天晚上折腾得太狠,第二天下床时就觉得腿有些虚。到了第三天晚上,青珞两眼发黑,有些扛不住了。
他想到了厨房。
深更半夜,厨房不会有人,也许能找到半个馒头或者一些饭菜的残渣。青珞轻轻打开门,偷偷摸了进去。
他把手伸进笼屉,希望里面还能有没吃完的馒头——
就在这时,屋里突然亮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那堵在门口、手上举着灯的人道。
青珞慢慢站起身,看清了来人,挤出一个笑容:「这不是路师傅么?怎么半夜溜到厨房来?难不成是想偷偷摸摸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还没质问你,你却先倒打一耙了。」那人笑了笑,胖脸上出现两个圆圆的酒窝。他姓路,是这里的厨子,大伙儿当面叫他「路师傅」,背地叫他「路厨子」。「我只要这么大声一叫,你说会怎样?」
青珞脸色一变。
路厨子走到他跟前,低声道:「要我不叫也成,就看你肯不肯听话了。」
青珞一怔,看向他的脸。只见灯火将路厨子一张胖脸照得发红,一双小眼里放出贪婪炽热的光芒。
这样的眼神,青珞很熟悉。锦春园的客人们,大多如此。
他心里一震,感觉对方的鼻息几乎要喷在他的脸上,连忙将人推开。「你做什么?」
路厨子啐道:「装什么蒜!你是窑子里出来的吧?我都知道了。」
青珞这一惊非同小可。知道他身世的只有林子骢和荆如风,这两人为了阿端,是决不会吐露半分的,这路厨子怎么知道?
路厨子见他脸上惊疑不定,笑道:「嘿嘿,老子可是风月场里混惯了的。打从你进来第一天,一举手一投足透出的风尘气,我就知道你必是个妓子!」
青珞一呆,这才悲哀地知道欢场生涯早在自己身上印下了烙印,抹也抹不去。他见路厨子又涎笑着要凑上来,忙道:「我已经不做这一行,你找错人了。」
路厨子冷笑道:「在娼馆里的叫『妓子』,从了良的,是『从良的妓子』,左右是个妓子,真以为别人就拿你当人看了?我呸!你身上那狐臊味儿遮掩得掉吗?就像我那案板上的鸡,我把它煮熟了装点好了,做一道『百鸟朝凤』,它就真是凤凰了?骨子里还是鸡,还是给人吃的!」
青珞心里一震,这厨子比喻得虽然不伦不类,却正戳中了他心中痛处。
路厨子见他失魂落魄,大着胆子拉起他的手抚摸:「这双手又白又嫩,我第一次看见心里就痒得难受,恨不得摸上一摸。」
青珞惊觉,想要抽出手来,却被他握得紧紧地。「你陪我一晚,这厨房里的东西随你拿,我保证在邢管家那里给你遮掩过去,不让他察觉。你还犹豫什么?你以前跟别人欢好,说白了就是图口饭吃,如今跟我,还是图得一口饱饭,又有什么差别?」
路厨子感到青珞手上力道正慢慢减弱,知道他已经被自己说服,心中大喜。一合身将青珞扑倒在地,双手忙乱地去解青珞的腰带。
这路厨子沉溺男色,每月得来的那点工钱,全都孝敬了相公馆。近来手头儿上紧,好一阵子没去,身上攒了不少的火。如今感到身下压着的身子纤细柔软,只恨不得立刻剥光了他,共赴云雨才好。
正在意乱情迷之时,忽然什么东西打在屁股上,疼得他高叫一声,跳将起来。「什么人?」
一想到有人在偷看,说不定就是府里的仆人,路厨子只吓得的浑身冒冷汗,欲火全消。顾不得衣裳正脱到一半,拎了裤子就跑。
青珞也吃了一惊,慌忙整理好了衣裳,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鬼鬼祟祟的是你们吧?」房门再次打开,荆如风铁青着一张脸,站在那里。
青珞一呆:「你怎会在这里?」
荆如风哪有心情回答他的问题?「我问你,为何要做这种事?」
「哪种事?」青珞一问完就明白了。他看到荆如风眼中的怒意,心里先凉了半截,再次见面的喜悦早就被冲到九霄云外。
也罢,该来的总会来,让他明白自己什么人也好,省得心里还总是留下一份希冀。双手闲闲地整理衣服,淡淡地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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