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摩托车推出院子,发动引擎,一溜烟地冲出村,正午的太阳如同火烤,晒得他浑身发疼,尤其头顶,就像紧贴着一块烧红的烙铁。走得急,他忘了戴帽子,瞅着周围没人,从空间里摸出一顶棒球帽,又往脑袋上浇了一瓶水才好受些。
为了让凌唯傲能缓缓一路的疲乏,他提前从空间里挑了一个西瓜放在摩托车前面的货框里。
路上没有任何车辆来往,容一一路直冲到锦旗镇入口才停下。街道上看不到一个人影。店铺大多数都空了,只有少许人无处可去,还留在镇上。一些居民把屋前屋后的地都开辟出来,自己种菜。真理背靠一条宽两百多米的大河,河里水只有不到一米深,但足以供应浇菜所需。即使如此,镇上的光景还是让人觉得冷清。
容一找了一家视野较好的无人店铺,盯着国道尽头,只要凌唯傲的越野车一出现,他能立即发现。
只是这一等居然等到了太阳落山,中间他又打了好几次电话,一直没有联系上凌唯傲。他无法阻止闹钟越来越恐怖的猜测和联想。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让凌唯傲连给他打个电话都做不到?电话丢了?被人抢了?翻车了?
不远处一人大声呼唤自己的孩子回家吃饭,才将容一惊醒,想起父母在家可能也等得焦急,他又骑上摩托车往回赶,心不在焉得险些撞到路边的电线杆。
还没跑出半里远,路边忽然冲出几个年轻人,容一赶紧急刹车,那些人手中都拿着铁棍,显然不是想邀请他去他们家做客。
“小子,胆儿不小嘛,敢一个人往镇里跑,人可以走,西瓜就留下吧。”
“别说,这西瓜个头真不小,妈的,好久没吃到水果了。”
容一没心情和他们废话,忽然将摩托车往后推了好几米远,然后直接加速往前冲。那几个小年轻哪敢真的以身挡车,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赶紧往路边退。容一的摩托车“嗡”的一声飞蹿过去,徒留一串刺鼻的尾气。
回到家,容父本来板着脸准备教训容一,看只有他一个人回来,表情变了变,问了句:“人呢?”
容一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没把摩托车推进院子。
“没看到,打电话那边也一直没人接。我怕你们担心就先回来了。他肯定出事了,不然的话不会不和我联系。爸,你们先吃饭,我再去看看。”
容父正要怒骂,想到左右邻居都能听到他们在院子里说话的声音,忍了忍,道:“连饭都不吃了?中午不就没吃吗?”
容母一脸惊疑,犹豫了一会儿,低声道:“小凌不会真的不打算回来了吧。”
“不会的!”容一脱口而出,“他一定会回来的。”
他顿了一下:“爸,您别生气。我吃过饭再去,不去镇上,就在村后面等等,行么?”
容父看他那模样既心疼又气愤,哼了一声,转身进屋。
容一食不知味地吃了一小碗饭,天色已黑。卫星电话仍然没有响。容蓉拉着容父和容母去村后的村民家聊天。容一拿了一支手电筒从前门离开,往村外走去。旺旺摇着尾巴跟在他身后。
十点多,一辆越野车在皎洁的月色和闪烁的星光之下狂奔在砂石路之上。看到前方大概十米远的熟悉的分岔路口,凌唯傲几乎喜极而泣。还有不到一里路,他就能看到他的猪儿了!
当凌唯傲看见出现在车头灯光芒中的青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青年穿着t悻和牛仔裤,脚上是一双运动鞋,本来是坐着的,被灯光一照,立即站起来,急切地往路中间走了几步,左手边还拿着一只手电筒。似乎是灯光太刺眼,青年举起右手挡住眼睛。当天放下胳膊,凌唯傲清晰地看见他脸上的安心和欢喜。
他的猪儿。
还有什么比自己的爱人在黑夜里等待自己回家更让人觉得幸福的?凌唯傲的眼眶蓦地被一阵超市的热意浸染,快速将扯熄火。
“凌唯傲!”容一的心在看到凌唯傲的那一瞬间终于回归原处,快步向他跑过去,还没靠近,被人狠狠一拽,接着装入一个坚硬却充满安全感的胸膛。手电筒从他手中飞出,无人理睬。
“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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