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破看了叶文祈的反应也没多说,毕竟当初他第一次见到,比这还不如,打开对讲机交代了几句后,连破看向除了脸色和颤抖着双手外还算正常的叶文祈,“要想生存,不仅要习惯还要融入进去。”
“就是你被关在精神病院,只要把自己当成个精神病,就没那么痛苦。”这是当初他第一次来这里,一个人给他说的话,只是他融入了进去,而那个人最终离开了,用那样惨淡的一种方式。
叶文祈没有吭声,只是又看了一眼那少年尸体上的痕迹,闭了下眼睛再睁开后,对了连破点了下头。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融入进去,只知道,他必须要活下去。
连破再也没有看那尸体一眼,只是带着叶文祈朝着一个标着4的房间走去,他伸手敲了敲门,“万教授,可以打扰一下吗?”
“小连还是这么懂礼貌。”随着声音,门被打开,一个穿着墨色衬衣,西装裤带着银边眼镜大约四十上下,那男人一直带着笑容,看了一眼叶文祈,“就是他了吗?”
“是的。”连破暗中推了傻站着的叶文祈一下,“头给教授打过电话了?”
“恩。”万炙侧身,“进来聊吧。”
“好,我早就想喝万教授泡的茶了。”连破挠挠头,率先走了进去。
叶文祈没有跟进去,而是看着万炙,万炙愣了一下,才认真打量了一下叶文祈,点点头,“是个懂礼貌的孩子。”说完,就自己转身进去,叶文祈才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并关好了门。
连破已经坐在椅子上,万炙去找茶叶,叶文祈看着这间屋子,不算大的地方东西却很齐全,最让人惊讶的是半屋子的书,一本本整齐的摆放在书架上,只从里面看,完全是一个学者的屋子。
充满着书香和典致,焚香煮茶叶文祈甚至觉得自己闯入了一个时空。
连破拉着叶文祈坐下,看似随意的动作,不知为何叶文祈经能感觉到他的紧张谨慎。
万炙泡好了茶,给连破叶文祈都倒了一杯,才坐到椅子上,双手捧着茶杯,上好的瓷杯趁的他的手平添了几分漪靡风情,“这个地方就仿佛一个圈。”
万炙的手很漂亮,不是那种精致,而是一种学者的漂亮,他手指沾些茶水,在桌面上画出一个圈。
连破在这个地方已待了五年,和万教授打交道也快四年,一听就明白了万教授的意思,眼角余光看了眼叶文祈,心中叹了口气,却什么也没有说。
他能和这些人交往,是因为没有超过双方的底线,有些话他不能说更不敢说。
叶文祈似懂非懂,他本来就是一个普通人,要不是家逢巨变,他永远不可能接触到这些黑暗面,但是也明白,这些话不可能无缘无故说给他听。
万炙的手指手指在圈中点上三个点,水珠顺着手指低落在桌上,晕出一圈茶渍,“我们三个都在这圈中。”
叶文祈似乎明白了一些,可是,“你是教历史的吧。”
万炙的手顿住了,扭脸看向叶文祈,“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历史系的教授就和你的感觉很像。”叶文祈端着茶喝了一口,说道。
“确实,我是研究历史的。”万炙也没有否认,接着说道,“我们同在一个圈内,但是是没有交集的。”
话说到这里,万炙不再吭声,只是看着叶文祈的侧脸,叶文祈低头看着那茶水画出的圈和点,看着他们慢慢晕开,许久才开口道,“现在有了。”
万炙低头,就见自己刚刚画的那些已经变成了一片,顿了下发出大笑,哪里还有刚刚的儒雅,被镜片遮住的眼中满是疯狂,“好,很好,你很和我胃口。”
连破低头喝茶,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屋子内的事情。
“连破你带他去63号屋子,要是一个星期他能活着,我就让他住到我这里。”万炙说完,就起身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半躺到软椅上。
连破眉头皱了一下,“我知道了。”说完就起身,“那万教授我改天再来喝茶。”
万炙话也没有说,只是挥了挥手。
叶文祈跟在连破身后,连破把屋门关好后,问道,“你怎么知道万教授是教历史的?”
“当初我们同学送给了历史系教授四个字。”想到这里,叶文祈觉得心里抽搐着疼,恐怕再也见不到那些同学了,甚至地中海头顶的老师也见不到了,“装神弄鬼。”
连破愣了一下,嘴角不受控制的往上翘,扭头看了眼身后大门,想笑不敢笑,一脸纠结。
可是有人却不像他这么憋屈,直接笑出声,不知何时,一身穿白色衬衣,浅色牛仔裤的男子斜靠在墙上,他手里夹着一支烟,却没有吸,头发凌乱带着几分疲惫感。
那男人的眼仿佛一匹狼,上下打量了一下叶文祈,下巴微抬下,“挺有趣。”
“狼,你出关了?”连破看到来人,笑道。
被叫狼的男人点了下头,站直身子朝着叶文祈的方向走来,他的步伐很随意,但是却给人一种优雅和力度。
伸手捏住叶文祈的下巴,硬抬起他的头,微微弯腰凑近,彼此呼气仿佛相溶一样,看了许久,松开手,手在连破的衣服上擦了一擦,“他的眼睛不错。”
“他被人顶罪弄进来的。”连破略一犹豫,笑着说道,“本来头想送他去万教授那里,可是万教授让他先去63号一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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