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是自己帮了江萧,由自己教训才能将惩罚的效果最大限度的扩大,咬牙举起电击棒毫不留情的朝江萧挥去。
一下,两下……十下……
刚开始江萧还能忍住这抽搐般的疼痛,但越是到后面,身上没有被棍打的痕迹但那撕裂皮肤挖出内脏似得痛苦几乎让他咬碎舌头。
疼痛弥漫到全身,江萧原本就虚软的身体在这样重击下,胃里翻江倒海,更加难受,想蜷缩却因为四肢被捆绑着不得动弹,只能如同被捞出水面的金鱼撑大眼珠子,大口大口的呼吸,每一次呼吸都连筋带骨的疼。
冷汗黏湿了江萧的额鬓,虚弱痛苦让他几乎就想这样昏厥过去,但闵晹下一个动作却打破了他的幻想。
将那铁盘中的白布掀开,拿出里面的针筒递给无七。
眼看着无七手上的那能让人欲仙欲死也能让人疯魔的东西,曾今多次给[于澄]施打过这东西他很熟悉,江萧顾不得疼痛,使劲睁大快要闭上的眼睛,但他的努力也无法让他开的缝隙比指甲盖大多少,虚弱的声音却在闵晹耳中放大数倍:“爸……”
闵晹转身离开的动作犹如没上机油的轮转机,一时回头对上这个孩子眼神的勇气也被抽离了似得,他不是害怕而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前世他就不是什么有根基的人,直到坐上教皇的位置背地里还不是有人喊他乡巴佬、土根。出生乡野的他骨子里有着最不要命的狠劲,同时也有香火延续的传统思想,爱上自己的儿子是闵晹上辈子的痛,这种痛和无法宣泄的感情在不断压缩变质中成了极端的占有欲。
不客气的说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活了百来岁的老古董了,虽然有一张年轻的脸但从某种程度上非常冥顽不化。强势惯了的他用自己的方式来教育孩子,最后唯一的孩子也对他恐惧如斯,甚至这恐惧最后化成了化解不开的仇恨。
江萧的称呼太过稀罕,在闵晹耳中和酒逢甘霖的干涸之地一般,几十年没听过的称呼,这是血浓于水的羁绊,是无法轻易剪断的关系。燃烧的烛光在视野中逐渐模糊,飘到了十多年前那个暖洋洋的下午,杨柳的白絮漂浮在空中,投射过阳光的温度铺洒在身上,在疗养院中看到那两个孩子的情景,独独带走了江萧却撇下了另一个充满仇恨目光的孩子。
后来似乎做了很久的梦,这梦里是一片空白的境地,什么都无法捕捉到,只有不停的空虚和孤寂渗透到他的灵魂,没有梦的梦境总让他想要流出根本流不出的泪,于澄一次都没来过,闵晹想也许是恨他恨到连梦都不愿意来。
直到醒来后,看到了已经步入中年的无七,看到了原本到腰间的江萧和自己一般高……
“为了一个外人伤自己儿子,我竟然会有你这种父亲,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宁愿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眼见闵晹没有停手的打算,甚至没有一点该有的父子相认反映,江萧就知道自己今天逃不过了。缓了一口气,被刺激的心神让他反而保持了片刻清醒,说话也没刚才模糊,“当我知道我的舅舅竟然是父亲的时候,我只有恶心,恶心!你让我恶心……我动了于澄,你是不是很痛,我要的就是你痛!”
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兄妹luàn_lún这种事,江萧从懂事后就没有一刻不想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在知道真相后,他带着濡慕、怨恨、渴望、恐惧这些复杂情绪,装作不知却一步步筹划着试探闵晹的底线,试探这个男人的弱点。
闵晹挥了下手示意无七继续,始终没有否认江萧的称呼。他像是突然老了很多岁,声音中透着无从掩饰的疲惫,“你已经成年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作所为负责。”
道了一句“得罪了”,无七靠近江萧。
眼看着那飙出水珠的针筒烛光的反射中泛着寒冷的光芒,一点点被打入自己的手肘处,江萧不得动弹,咬牙低吼:“毒品就能让我认输吗,我告诉你,父亲大人,只要我活着一天,你的宝贝一定会继续遭殃……!你要做的绝一点就直接嗜杀亲子,你是个没血没泪的怪物想必这种事情做的……!”
也许本来还冷静异常的江萧,终于在身体的剧痛和亲生父亲的绝情中,失去了惯有的理智,他深谙说什么话能让闵晹最痛。
将门关上,完全隔绝了江萧的叫骂声,无七默默垂头跟在身后,手中还拿着那个铁盘,铁盘中有两个针筒,一支是安眠效用的,一支是毒品,没想到最后闵晹最后还是选择了后者。
“我是不是做错了?”抬手捂着眼,不让人看到已经湿润的金色眼瞳,恶心……于澄,曾经的你是不是和元萧一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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