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对面地坐了也不知多久,许十三自觉这里面可真是憋闷死了,情不自禁地便挪起了屁股。
吴老双目微闭,好一会儿才缓缓睁了眼,他起身进入了一侧的暗门之中,然后从里面端出了一壶东西。
“一会儿把这壶东西喂给甲监三的人,别漏了。可珍贵的药材呢。”
“噢,好的。”许十三接过小小的药壶,发现这把药壶的壶嘴处特别修长,而且形状有些奇怪,顶端是一个向下的弯曲。
看见许十三好奇地盯着药壶,吴老冷笑道,“如果他不肯自己喝,就把壶嘴插到他嗓子里灌进去。”
吴老这么一说,许十三立即明白了,原来这壶嘴的形状是专门设计用来强灌的!看样子……这甲监房的犯人们或许都没那么老实。
等着壶里的药水变温了之后,吴老果然带着许十三又来到了甲监三,两人照旧用头套罩住了脑袋,然后这才进去。
犯人依旧是安静地被束缚在床上,只是嘴里那根口枷却让他的嘴角沾满了晶莹的唾液,看上去难免有几分狼狈。
看见有人进来,犯人的眼轻轻眨了眨,随即便闭了起来。
吴老将手伸到犯人脑后,替他解开了口枷,对身旁站着的许十三低声吩咐道,“喂他喝药。”
许十三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甲字监房的犯人,他难免有些紧张与不安,拎着药壶的手也不免有些发抖。
“请,请喝药。”
犯人松动了一下麻木的双颊,斜眼瞥了瞥许十三,冷笑着把头扭了过去。
许十三想起吴老和阿蒙都吩咐过自己如果对方不配合就用灌,可是面对这么一个好看的男人,他怎么也不好意思下手。
倒是吴老在旁等得不耐烦了,低斥了许十三一声,“还愣着干嘛,不喝就灌吧。”
许十三被逼得没有办法,只好颤巍巍地伸过手掐住了对方的双颊。
“对,对不起,请您配合我一下。”
犯人看了许十三一眼,突然闭上了那双清澈明亮的双目,似乎决意抵抗到底。
“笨手笨脚的!阿蒙那家伙怎么挑的人,学着点!”
吴老等不耐烦了,当即便夺了许十三手里的药壶,猛地掐了犯人的牙关,将壶嘴一伸到底。
“呃……”
犯人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呻吟,手脚也情不自禁地挣扎了起来。
许十三看见对方面容痛苦不堪,却不能出手阻止,只好愣愣看着。
那特制的壶嘴的确有用,轻而易举地便插入了对方的喉道之中,吴老在灌药的过程中硬是没让对方吐出丝毫。
直到一壶药水都进了对方的肚子,吴老这才拿开了药壶。
药壶拿来的一刹那,犯人顿时猛烈地呛咳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了下来。
吴老看了看被犯人咳出的一些药汁,将一块干净的毛巾丢给了许十三。
“去弄点水给他擦洗一下。”
就在许十三转身出去提水的时候,他突然听到身后的犯人大骂了起来。
“霍朗,你诬我谋反,将我囚禁于此,既然这么怕我,何不给我痛快,你这……唔……”
对方大骂的声音突然停滞了,许十三猜想对方或许是被吴老用口枷塞住了嘴,也是,这里一切都这么神秘,吴老也必然不想自己这样一个低微小卒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吧。
只是霍朗这个名字,许十三总觉得十分耳熟。
等他提了水回来,他才惊觉,霍朗岂非是当朝天子的名讳。
第 5 章
甲监三的犯人是个硬骨头,许十三在风华谷上面干活的时候也听伙计们聊过一些江湖人了不得的人物,可是他觉得那些大人物或许到了地底石牢这种地方,也很少会有人像甲监三这个犯人这样硬气。
连续灌了几天的药水和稀粥,甲监三的犯人已经变得更加虚弱。许十三也不想用灌的,可是对方就是不肯自己吃喝。
吴老每天都会进来察看一次,其余时候他都把活儿交给了许十三去干。
平时没事的时候,许十三也不能出去,而吴老也总是闭目打坐,很少理会他,没办法,一个人实在太过无聊,他就自己找些事来做,例如向每日进来送吃的兄弟讨块伙房烧的木头边角料,用来雕个小牌子玩玩。
让许十三觉得有些奇怪的是,甲监二那边一直没有动静,他探头探脑的去偷看了好多次,后来才从吴老口中知晓原来里面关着的犯人去年病死了,那之后就暂时没再关人进去了。
也是,这下面的环境这么恶劣,那些犯人整天被关在阴冷潮湿不透气的石牢里,不被闷死,也得病死。要是换了自己,肯定是寂寞死的。
至于神秘的甲监一,后来许十三才知晓原来在这六角形石窟中间两面就是一道合拢的石门,通关特殊的机关让石门开启之后则是一扇和甲监三一样的大铁门,只不过铁门的中间和下部还开了两道小窗方便从外面观看和传递东西。
每天吴老会送门洞送一次吃的,然后顺便带出几张抄写好的佛经。
许十三看过那些抄写在白鹿纸上的佛经,字迹如游龙惊鸿,相当潇洒,霸气外露。
想必这就是甲监一犯人的手迹。
人都说可以从字迹上面看出一个人的性子,许十三懂的不多,可他也明白关在甲监一的人恐怕是绝不甘心被囚禁于此的。
又翻了一次计时用的沙漏,许十三估摸着外面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他放下了手中用小刀雕刻的平安无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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