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群,你觉得为人君子,最重要的是什么。”季云夕淡淡地问。
东群皱了皱眉,低下头:“奴才不敢妄言。”
“在我面前不用自称奴才,你可以用臣自称。”季云夕先顾左右而言他,“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你不必那么谨慎。”
东群放在腰侧剑柄上的手紧了紧,才慢慢低声说道:“能力和德行。”
季云夕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点了点头,从贵妃椅上站了起来,一时间,房间中压抑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恍若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退下吧,我也该休息了,明日还要迎娶妻子呢。”
“奴……臣告退。”
一系列繁琐冗长的礼节简直无聊透顶,一天下来几乎让人累到虚脱,应付完所有,终于进入了最后一个环节。
季云夕并没有在新晋的太子侧妃处过夜的计划,所以对他来说,交杯酒是今天的最后一个环节。
稳稳端起漆成了红色的酒壶,季云夕慢慢将两个酒杯都倒满了酒,这是宫中秘制的陈年佳酿,透明的酒液才刚刚从壶中被倒出来,酒香却已经盈满了整间屋子,勾人心弦。
将左手端着的酒杯递给了满脸娇羞的女子,季云夕抬起了右臂,对方也接过酒杯,抬起了右手,从季云夕的胳膊中绕过去,跟着季云夕一起饮下了这杯酒。
仪式尽,礼成。
放下酒杯,季云夕做了下来,“你当日是如何想到弹奏古筝的?”
女子脸上绯红更甚,垂下了头:“臣妾知道但是太子殿下就在亭子中,琴声是最直接能吸引到太子殿下的方法。”
季云夕勾了勾唇:“你很诚实。”
女子偷看了一样季云夕,随后又重新低下了头。
“今日你也累了,我明日再来,早些休息吧。”季云夕说着,走了出去。身后的女子诧异地抬起了头,脸上还残留着一丝绯红,却没剩一点娇羞的表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呆呆地坐在那里,眼睁睁看着季云夕离开。
守在门外的东群看见季云夕出来,安静地跟上。
才没走几步路,东群就发现一直走在前面的人脚步突然慢了下来,每一步都不如他往常那般随意轻松,虽然看上去并无二异,东群却可以明显感觉到前面的人脚步沉了许多。
是终于放松了吗。这一天下来,却是挺累人的,就连东群这个长期练武的人都觉得有些吃力,也难得太子殿下一直表现的那么轻松沉着。
几步路以后边终于走到了季云夕的寝房,季云夕大步迈了进来,迅速而用力地关上门。
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东群发现,季云夕的气息突然乱了。
东群心中一沉,轻轻敲了敲门:“太子殿下,您没事吧?”
乱掉的气息刹那平稳的许多,却仍旧不是往日正常的那般,没有得到回答的东群又敲了敲门:“殿下,您没事吧?殿下?”
“……嗯。”门后的房间中传来季云夕压抑低沉的简单音节。
东群直觉不太正常,再一次敲门:“殿下,奴才可以进来吗?”
这一次季云夕却回答的很快:“你……就在外面!”这一句话结束,季云夕的气息却好似困不住的杂草一般,突然乱的愈加厉害了。
东群左右看了看,附近却没有一个人。想来是为了留给这对新人一个独处的空间。
他以前曾经耳闻有人会在新人的交杯酒水中放一些催情的药,目的是为了帮助新人圆房,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皇家也是如此。
东群打定了主意,准备推门进去,却突然听见房间中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瓷器跌落地上的声音。
“太子殿下!”东群猛地推开门,却看见季云夕躺在碎了一地的杯盏当中,嘴角还有一丝血,肩膀已经被碎片扎破,温热猩红的液体在争先恐后地冒出来,而季云夕的脸色也是难看的可怕,眉头紧蹙。
东群的耳边恍若锣鼓猛地敲了一下,闪身过去一手捂住季云夕肩上的伤口,一边顺着季云夕指的方向看过去,季云夕努力积攒力气,用唇语告诉他:“水。”
东群忙不迭伸手把桌上幸存的茶杯端过来,凑到季云夕的嘴边。
只见季云夕吃力地抬起左手,将攥在手心里的小瓶对准嘴倾斜,然后微微侧了头喝下了送到嘴边的水。
“你出去。”季云夕吞下药,左手用力想要推开东群,只是他现在全身上下力气流失无几,那些用来推东群的力气,对于东群来说和轻轻把手搭在他身上没有什么区别。
“殿下,您等着,我去找御医。”东群说着,伸手把季云夕打横抱起来放到他的床上,季云夕才刚刚躺下去,却突然猛地转头,“噗”地一声吐出一大口乌黑的血。
中毒。
东群手飞快地封住了季云夕周身大穴,看了一眼渐渐昏死过去的季云夕,运起轻功直接把太医院的御医一手拎一个左右胳膊又各夹了一个,一次带来了四个。
几个御医一看见一地的碎片和血,当下也不敢计较太多,忙围在季云夕的床边查看情况。
“太子殿下从太子侧妃房间出来以后就有些不对劲,但是似乎一直自己强行压着,回了房间才突然发作。我进来的时候太子似乎是在吃药,等我把太子殿下放在床上准备去喊人的时候,殿下突然吐了一口血,然后便是各位大人看到的这样了。”东群在旁边看着,把经过都说了一遍,回头从地上捡起来一个小瓷瓶“这个就是太子殿下刚刚自己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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