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妈的、妈的、妈的、妈的!
我醒悟到现在不是悠悠闲闲喝可乐庆祝自己大难不死的时候了,我大步走出去,将男人的运动袋抓起来,丢出走廊。如果可以,我会把这男人也这样抓起来,掷出去!
「不用再说什么了,你现在就走吧!不然我就报警了!」
被一个有暴力倾向的精神病患者、前科杀人犯,还是今早才出狱的男人找上门来,无论是哪一点,我报警都有充分的理由了。如果警察们要证据,我脖子上的勒痕就是了。
「什么都不要再写了!你要写自己出去写个够吧,五秒内再不滚出去我就报警!」
男人埋头苦写着些什么,对我的大声指责充耳不闻。
我不用看,也知道他必然想道歉。我不接受,我不想要他道歉只想他滚出去?
我以为对比起刚刚的杀人犯先生,三月该是比较懦弱的角色。
谁知道男人极其冷静,还是专心地写他的诗、雕他的花!我深吸一口气,揪起男人的衣领,他像个软绵绵的布娃娃般被我揪起来,「走出这个门口之后别再回来了!」
他举起笔记本,几乎贴上我的脸。
我这下不想看都没办法,本子上写的也是三个字,不是「对不起」。
杀死他。
我竟然会被那三个字吸引了。
这样的自己非常窝囊还有点变态,我只肯定如果他当时写的是「对不起」,我一定二话不说把他轰出去。但他那双清澈的眼睛仿佛能看穿我的心底,又能预知未来般,写了完全相反的三个字。
他要杀死阿密、消灭阿密。
这要命地引起了我的好奇心,像嗅到鱼腥味的猫,真的要命。
这同时可以证明一件事,三月对多重人格症状非常熟悉,可能比我还熟悉。
毕竟他拥有过八个医生,接触过无数的知识跟治疗,他知道医生会对什么感兴趣。
此刻,他坐在我对面,双手交握,一下又一下地按压着手心,三下一次循环——那是镇静心神的动作,他在阻止阿密再冲出来。但那似乎不太管用……
我拿起手机,翻箱倒柜找出以往的教授的电话号码。
我用肩膀夹住手机,小心翼翼地观察他,防止阿密又扑出来掐我。啊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该远离杀人犯、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去管别人的家务事、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卷进别人的抚养权官司中……
兄弟,好奇心可以杀死猫之余,原来还可以杀死理智或脑细胞或所有同等的词汇。
就一个电话,就拨一个电话,之后成功与否我都不管了。
「听好,我只给你拨这个电话,之后你的事再不关我的事了。陈教授……你知道吧?陈永泰,之前有来跟你做过心理评估的,不过他之后没有再跟进下去,现在已经拿到心理学的博士学……」说到这儿,那边的话筒被人接起来了。
我一鼓作气地把这男人来找我跟有关他女儿抚养权的所有事都告诉了那老头,不过阿密冲出来要杀死我、我又打伤他那段轰轰烈烈又趣味十足的事略过不说。
那个向来看我不太爽的教授听完之后竟然没太大反应,沉吟了一下子,「嗯……同学,我对那个男人的印象很深,虽然继他之后还陆续出现了几个多重人格者,但像他那样年纪轻轻就分裂的很不常见。
我就想,他之后可能会去找你,因为之前的治疗过程中他提过你好几次,对你印象很深;我们考虑过把你加入治疗小组,但之后他的情况又急转直下,就没人再提过要把你加入的事了……」
拜托,这样的事要告诉我啊!如果能早点知道他对我印象很深的话,我就能在家门上多装五六个锁啊!
「……教授,现在是他死留在我家中赶也赶不走,我想把他转介给你。我是说……你之前有参与治疗过所以应该很清楚他的状况吧,他现在要打抚养权的官司所以很需要直属又有权威性的医生……」
我都还没说完,那个古板严肃的教授就打断了我的话。
「我对这个病例很有兴趣,但我不可以接收他。」
「为什么?」
「他失去了对医生的信任。你知道吧?病人对医生的信任就是一切,但他坐牢的五年,从监狱转去医院、又从医院转回去监狱,就这样辗转了五年,还因为重伤害罪而加长刑期,治疗他的医生最后没一个不遭殃的。
他是个危险分子,但每次要把他关进精神病院,他在里头总是乖巧得不可置信,我想大部分时间是三月在把关吧,关过几个月就转去开放式精神病院,再象征性地关一下子又让他出来了。
香港是有人权的地方啊。但他已经……他已经不会再信任那些所谓的心理学权威了。」
「……好吧,我总算知道这位先生的辛酸史了。但为什么是我?」
「这样想来也是很合理的吧,你是他唯一见过最年轻的、而且开宗明义说是为了『研究他』、没说是要『治好他』的人,他根本不相信别人夸下的海口说要把他治好,他不想再当权威医生跟别人炫耀的材料了。
阿透,你是什么东西?你什么东西都不是,你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见习小助理而已,这就是他选你的最大原因。三月的心理关口真的闭得很紧、很紧,但至少他愿意尝试去信任你……阿密,你知道吧?那个他体内的第二人格,你在课堂上读过的『保护者』,对你印象特别深的关系,所以三月来找你帮他。」
我听他滔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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