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们几个终究还是太紧张了。
这些“活祖宗”可是有眼力的主儿,它们欺负的也就是我们这些“无能之辈”,但却不敢闹药师这种狠角儿,之前不敢,现在更不敢,药师一进来,这些东西全都老老实实的蛰伏了起来,估摸着是躲入了积水下的淤泥层中,哪里还能看得见踪迹?我也注意到,药师的身上又一次泛起了那种白蒙蒙的、应该可以称之为是灵气的东西,想来,他大抵也是察觉到了此地不同寻常,是故才有了这等行为,只是他这人向来高深莫测,不肯多说罢了。
就这样,之前对我们来说惊魂夺命的地方,而今在药师的双足之下却是如履平地,我们几个顺顺当当离开了这条地下水淤积的鬼地方,重新回到了上一层墓穴中,之后又顺着我们一路留下来的绳索、记号等返回了地面
最后,当我随着队伍离开那座破庙,重新站在后山沟那茫茫雪原里的时候,正是上午十一点钟左右的光景,蔚蓝,白雪茫茫,一幅浩瀚壮阔的塞外美景。
望着这一切,我一时竟是痴了,直到苦寒之地特有的那零下四五十度如刀子一样的寒风扑面而来,狠狠刮擦着我脸上的皮肤时,我才如梦方醒
我,活下来了
我终于是意识到了这一点。
当时,我只是立于苍凉的雪原密林中,就跟个傻子一样痴痴的笑着,那种思路逃生的感觉,犹如一场大梦,梦里是虚幻,梦醒才是真实
哪怕黑山头环境再恶劣,这里的民风在剽悍,至少这里,是属于活人的世界,没有面目狰狞的妖魔鬼怪四处横行,也没有墓中令人窒息的乌烟瘴气
没有经历过那些,就永远无法体会到那种能活在这个世界里便是幸福的滋味儿!
至少,我是体会到了,从未有一刻,我如现在这般想张开自己的双臂去拥抱这片天地!
于是,我疯狂的冲下了破庙的台阶,犹如发疯一样的冲进了雪地中,可能在我们下墓的时候,这里又落雪了,地下的积雪比之前更加的厚了,我一冲下去,立即半个身子都被淹没了,可我对此是不管不顾,只想着去拥抱这片属于活人的天地,因为我刚刚从地狱中归来。
那种感情,我当时无法理解,可是后来渐渐的经历的多了,我也就明白了。
那叫做新生
我像个来到新世界雀跃的孩子一样,在雪中栽了好几个跟头,头发上、脸上,沾满了白雪,直到冷空气疯狂涌入我的口鼻,让我都有些呼吸困难的时候,我才终于坐在积雪中消停了下来,大口的呼吸着冰冷清新的空气,头脑也一点点的冷静了下来,那时,不知不觉间,我双颊上已经挂满了冰碴子,只是不知那到底是冰雪落在肌肤上借着体温消融后再次凝结出来的,还是成冰的泪水。
嘎吱
嘎吱
这时,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从我身旁传来,踩踏积雪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却是药师来了,他面无表情,那张棱角分明俊俏异常的脸上始终挂着半分凝重外加一缕深沉,没有加入我们几个死里逃生后的失控狂欢,也没有嘲笑,只是在走到我身旁的时候留下一句:“山路不短,凄夜很长,早点上路吧,三爷撑不了太久。”
这话倒是提醒我们几个了,其实要说挂彩,我们几个谁身上没个口子啊?就说我,之前那些地蚂蟥在身上留下的伤口在接连泡水后已经溃烂了,现在身上各处都发痒,难受的紧,恐怕萍子他们也是一样的,只不过我们这里面还有燕三这么个重伤员呢,被腐朽的铁器洞穿了身子,现在还吊着一口气就已经够玄乎了,确实拖不得,再想想出山的路,也犯愁,于是我们便顾不得再去欢乐了,忙去搀了燕三就上路。
再说这燕三,也真是硬骨头,之前药师虽说给他稍稍处理过一下伤口,可效果有限,这一路下来也真够折腾,可他愣是一声不吭,从来就没喊过一个疼字儿,搀扶他的人就是我和小爷,我能看得出来,他是在强挺着,脸色都成了惨白色了,呼吸也是逐渐沉重,体温慢慢升高,有了发热的趋势,那种痛苦我大概能感受到一些,换我可能捱不住,他也在一支接着一支抽烟,借此来分散注意力,不过后来咳嗽的厉害,小爷看不下去了,就劝他消停点,都伤了肺子了,也不怕烟气进了肚子从肺里漏出去,最后搞个全身慢性中毒,这话摆明就是吓唬人的,燕三这个角儿怎么可能会虚这个?就是在默默的笑,但是烟却从来没停下。
我们大概是在黄昏的时候才离开山林,重新回到奶站的,这时的我们早就饥寒交迫了,没办法,雪太厚,在那里面行走过于耗费体力了,我们身上热量溃散的厉害,等回去的时候,我身上早没知觉了,就是隔着大老远能看见老瞎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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