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墙角望着上头的打戏,摇摇扇子朝身旁道:“你看上头这对男女,男的傻女的蠢。一个,自己媳妇单身应敌,却立即上前援助,无论输赢回去都是要跪搓衣板的;一个,打架就打架,人家偷都偷了,你骂两句人家就能良心发现归还给你,反而激怒了对方,实在是浪费时机。”
慕容钺悠悠道:“那你看,这两人应该怎么出手?”
“敌寡我众,自然是开启流氓打法。这女子嘴炮厉害,便先说几句分散一下对方的心神,男的出其不意与之正面交锋,女子则届时绕到背后,前后夹击,胜算便提高不少。”
“什么乱七八糟的。江湖之道,以多胜寡为耻,不鼓不成列为荣。似你这般没规矩,即便赢了也是落人笑柄。”
我看着那女子在屋上翩跹飞舞,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剑上还时不时出现紫红的光晕,看得人眼花缭乱,但对手出手狠辣沉稳,听声捕踪,总能截住女子的来招。我点评道:“像这种爱耍花枪的对手,我能打十个,看着虽然技能比较高级,但是实际操作太复杂,只要一直狂点,出力量招数,不说能杀死,至少他们合起来的血条不会长过我。”
小石子讷讷道:“少爷,你在说些什么呀?奴才怎么听得云里雾里的?”
我随口敷衍:“没事没事,我随便说说的。”
很快这女子便落了下风,对手趁她转身绕到自己后心之际,返身劈手砍在了女子肩上。原本这女子迅捷无比,不应受此突击,只是久战疲乏,招式又太浪费,便受击倒了下去。男子自然是抢上来紧紧抱住女主,热泪盈眶,喊着:“落璃,落璃,你怎么样了?”
女子□□了两声,哑声道:“慕澈,澈,我好像中毒了。”
对手便哈哈大笑,道:“她方才在我掌击之间,中了我银针上三月丧尸毒,此毒天下间除了东海鲛珠无药可解,你们就等死吧!”
男子怒吼道:“你个卑鄙小人!”盛怒之下,抽刀破空劈出一道闪电,将对手劈得吐血不止,狼狈逃走了。
极足的一出样板戏,我看得忍不住吐槽:“这人好心好意把解药都告诉了你,你还说人家卑鄙,这就是你是非不分了。”旁边仿佛有人瞪了我一眼,我假装不在意。
男子抱着女子跳到巷中,我们仨便立即暴露在他眼前。男子认出了我,显得有些惊讶,但还是上前问道:“这位兄台,请问你知道这附近的医馆在哪吗?”
我忙把小石子往前一拉:“快,带这两位少侠去最近的医馆。”
到了医馆后,大夫诊了脉,听闻“三月丧尸毒”后,立即摆手吩咐送客:“快送走,快送走,我这只治人,不治死尸。”
男子勃然大怒,精致的脸庞上镶着两股怒火,拔刀破了面前的诊桌,一把抓住大夫的袖子:“庸医,你治不好也得治!我这就去取东海鲛珠,若我取来之前,落璃有了什么好歹,我便要你们整个医馆陪葬!”
我偷偷说道:“人家都说自己不会治了,还非要性命相逼。人家大夫的命就不是命吗?”斜眼又对上慕容钺轻蔑的神情。
男子安置好情人便匆匆离开了,我们三人便也往宫中走了。对于出门捡剧情这一事件,我还有些残念,握着扇子敲着掌心:“也不知道那东海鲛珠在哪里,又该怎么取得。这女子看着便不是会死的命相,却不知道那男子怎么做才能救她。”
慕容钺夺过我的扇子,展开来边摇边道:“你想知道,倒也容易。东海鲛珠乃稀世之宝,只有两颗,其一在东海飘渺岛上,传闻有妖兽守护,另一颗,则正在我大凌都城之内。”
“哦,那倒是巧了,那珠子在哪呢?”
他一收扇子:“可不巧,这主子就在皇家陵墓之中,随本朝的锦妃葬在了地下。”
我努了努嘴:“那这妃子还真受宠爱啊。”
他神色寡淡,却似乎在冷笑:“传闻东海鲛珠于人体有奇效,放入尸体口中,能使尸身不化,有如活人。废帝矜悯锦妃温和燕婉,殁于青春,特以示荣。”
我刚想说“人都死了,再好看也不过一具尸体。这皇帝哪里是宠爱,怕是愧对这妃子才用这珠子的吧。”,却见小石子对我拼命使眼色,又看慕容钺脸上更加厌烦倦怠,便没说出口。
回宫之后,小石子方对我道:“主子啊,你今日说话怎这般不提防?锦妃虽是被慕容老儿毒死的,却是慕容公子的生身母亲,虽说死后赐了东海鲛珠,到底也是慕容公子的一块心结。”
我恍然大悟,不过也明白过来,轩辕慕澈是不可能从大凌都城拿到这救命之物了。
慕容钺今晚终于有了自己的住处。床边少了一个人,晚上翻身便能随意许多,只是没想到,耳边乍缺了个喘气的,我竟有些淡淡的落空感。一种被静夜冰凉的涎液浇灌出来的金玉其外的兴奋和躁动,鼓得像个即将炸开的花骨朵,坠在心间摇摇晃晃。虽然睡意缠绵,但那种蠢蠢欲动的被吞噬的恐惧依旧挥之不去,我命人掌了灯,披上外衣,便往庭院走去。
宫中的灯火向来是延绵不熄的,我踏在不断被树影吞没的月白色的石板上,软履发出的“沙沙”的脚步声便被地面吞了一半去。忽听得檐上传来水声,便好奇退出檐下去看,天上不见星辰,像是一块极大的墨锭子立在背景上,那轮小小的圆月就挂在一人举杯而尽的臂弯里,那人银灰色的锦袍半拢未拢的将一身的月光剪得支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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