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请问胡老师在家吗?”
“老师正在院中下棋……”
还不待眼前的男子说完话,就看到一个精气神十足的老先生,穿着一身淡蓝色唐装嘴里喋喋不休的走了过来,“哟!窦淳良又是你个小混蛋,我就说听着声音像你,现在可是考试时间你过来做什么?”
若是没外人也就罢了,但是这当着一个一看便是年轻有为之人怎么开的了口。三人就这么僵持在了门边,好在一旁的男子先开了口,“老师日头大小心暑气,而且咱们的棋不也没下完,我看咱们不如进屋说?”
胡老先生胡子一翘,“我哪有这么没用,好吧好吧,先说了我是不舍得看着好酒好肉在外头晒着,臭小子有事进来说话吧。”
三人在屋中坐定,胡老先生就双目不移直勾勾的盯着窦淳良,好似他再不说就要马上把他赶走。窦淳良这才咽了咽口水说道,“老师我想复读……”
胡老先生一颗棋子没有落下,就朝着窦淳良狠狠砸了过来,“小兔崽子,这试都还没考完呢,你就知道考不上了要复读了?当初我上课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要好好听,翘课捣蛋倒是第一,这会儿来跟我后悔有个屁用!”
窦淳良不敢躲额角硬生生的挨了一下,马上就红肿了起来还微微的有些血印,大约是见着出了红,胡老先生的动作也是慢了下来。“平时看你跟猴一样,怎么连个棋子都躲不过?书玹去拿块布来。”
“诶,老师老师不用了,我……我是罪有应得,挨一下也是应该的。我是真的后悔了,我想要复读,我想上x大。”
“哦?你想上x大?x大可是不好考,他们的学校出了名的高分,分数可不比美院的低,而且在咱们省一年也就招一两个学生,你的志向倒是不小。”
这次说话的不是胡老先生,而是坐在一边执棋的男子。“你别是没考好得了失心疯到我这儿来胡言乱语吧,你想考x大?真是笑话,书玹说的不假,他就是x大的研究生毕业,你问问他有多难。”
叫书玹的男子微微的点了点头,眉宇间带着淡淡的笑意。窦淳良以为自己被嘲笑了,瞬间脸涨得通红,他确实是有些自不量力,x大在国内的地位确实是不亚于美院,而他文化不成专业不成,真是蚂蚁撼树实在可笑。
憋到了最后也只憋出了几个字来,“老师……我要考x大。”
原想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一赌气就要去找别的方法时,那名男子又开了口。“老师我看也不一定不行,x大虽然分数高,但是美术专业倒是算不上十分,既然老师不愿意带他,不如就由我来带他半年?”
接下去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是剩下两人都是一愣,窦淳良是高兴傻了,胡老先生是诧异呆了。“好吧好吧,这可是你自己要找罪受,尽会来碍我老头子的眼,你要教他可以,不过要是他没考上x大以后你也不用来见我了,快带着你的破棋盘滚吧。”
说着像是真的生气了般,摔了棋子就闭门送客了。这倒是让始作俑者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一方面是担心他刚毕业能教好自己吗?而另一方面则是担心要是真害他们关系决裂自己岂不是成了罪人。
“胡……老师……”
窦淳良手里还捏着酒菜抬了抬头又低了下去。这时却听见头顶传来了轻笑声,窦淳良不解的抬头去看他,这种时候了他怎么还笑得出来?
“老师不过是小孩脾气,过几日就好了你别担心,既然是准备要重考,那就一刻也不能耽误,咱们走吧。”
接着窦淳良就问出了这辈子最后悔的问题,“走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自然是去画室了。对了我叫谢书玹。”
一路上窦淳良都在反省,刚刚才说要在新老师面前保持一个好形象,怎么就丢了这么大的脸,一会一定要好好画挽回点形象。
拐过几个小巷就到了,与其说是画室不如说是个收藏室,不管是墙上还是桌上都摆满了画,有的裱了框有的不过是草稿,有的甚至不知道是从哪里撕下来的。一开始窦淳良还以为他的画室应该和他的人一样干净,没想到竟然有些像谢缙的工作室。
窦淳良整个人一震,他怎么会想到那个混蛋?大概是习惯了一个人的存在已经深入骨髓,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忘的掉的。
环顾了整个画室刚要说什么,就被墙上的一张画给吸引了,疑惑的看着那副被装裱好挂着的画,若是他没有记错那好像是自己画的?
“怎么看出来了?这就是我会同意教你的原因,之前我在老师一眼就瞧中了这幅画,好说歹说才向老师讨来的,今天听老师喊你才知道你是画画之人。我见过很多名家的画,也跟过不少名师学画,但还是头次见到一个人的画这般随意有灵性的。你的画功不一定是最好的,但是你的画感一定是最好的。好了,咱们时间不多,我现在就要对症下药帮你提高你的画功。先从你薄弱的色彩开始,给你一个半小时……”
说着望了望窗外,“就画窗外这条小巷吧。”
窦淳良深吸了一口气,色彩确实是他最弱的一项,不过后来跟着某人画多了油画,倒是好了很多。而且一直到他出车祸死前,他每周都有抽空画一幅油画,手感也并没有生疏,对此倒是没有过多的紧张。
颜料养的很好,打开的时候还是水嫩嫩的,触笔下去放佛刺破了一层滑腻的结界。谢书玹双手交错认真的站在窦淳良身后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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