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夜长剑自怀中递出,一招一苇渡江,气势汹汹直追她背心,怎料容媚屁股一甩,长裙裹挟真气,啪地打在他脸上,景夜目不能视,回剑护住周身,又怕她逃脱,唤道:「檀弟小心!」
周檀守在窗侧,听见他呼唤,一记凌厉剑招去如闪电。容媚万万没想到窗外还有埋伏,心里叫苦不迭,然而她也不是等闲之辈,随机应变,运起缩骨功,一阵喀拉喀拉乱响,整个身子突然古怪地蜷成一团,像个肉球一般,自窗框弹飞出去,落在丈余外,伸展筋骨,变戏法似的,又成了一个玲珑有致的女子。
她虽然躲过一劫,却不免受了些皮肉之苦,云鬓被削去一截,披头散发,脸上破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容媚对自己极为爱惜,何曾受过这般屈辱,此时云开月现,遍地清辉,只见面前两个英姿飒爽的少年并肩而立,恨得牙痒痒,哼道,「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老娘不去寻你们的麻烦,你们偏倒自己送上门来,坏我好事!我今日就叫你们有去无回!」
景夜正气凛然道,「容媚,你害人无数,恶贯满盈,我兄弟二人追踪你已久,领死吧!」当即手捏剑诀,与周檀一左一右,朝对方夹攻而去。
容媚听他叫出自己真名,心中巨震,不及细想,已被两人合围,只有凝神应战。
周檀在早竹林每日除了练那两仪神功,兼与景夜互相喂招,修习剑法。两人意气相投,配合起来竟比同门师兄弟更加默契,刚柔并济,滴水不漏。连绵剑光如两道银龙将容媚困在当中,渐渐收紧。
容媚所使的金刚杵不过尺来长,圆润无锋,无甚威力。她以一敌二,兵器上又吃亏,处处掣肘,施展不开,以真气鼓荡裙摆,护住周身,勉强和景、周二人战个平手,长此下去,必然气力不继,细细观察,发现两人招式不断不乱、进退有度,是下定主意与她打消耗战,便像钓大鱼,时松时紧,等鱼溜累了,再抖竿而起。容媚又骇又怒,心想,这两个后生智勇双全,恁得厉害,不禁起了去意,赤足在地上一踏,身子腾空而起,自剑网之中穿出。一不留神,裙摆撞在景夜剑刃之上,嗤啦一声破了个大口子。
周檀喝道,「哪里跑!」抢上前死死逮住裙尾。
容媚只觉身子忽的一重,就要跌下地去,腰间发力,崩断裙头系带,这才得以脱身,飘然落在树枝之上,娇笑道,「小哥哥好生猴急,上来就把人家裙子给扒了。」
她裙下片缕不着,两条白花花的大腿毫不遮掩,暴露在外,周檀像是双眼被刺了一下,急忙偏过头。景夜却是镇定如常,目不斜视,说道,「檀弟,别被这妖女所惑,咱们追!」
周檀这才定了定神,提气飞奔,跟上他脚步。
三人运起轻功,在林间疾行如风,雁过无痕,足下半点声响也无,只听清脆的玉器之音在无边暗夜中回荡。
容媚脚腕所佩的璎珞乃是初唐时期的宝物,深得她喜爱,片刻不离身,此时为了逃命,只好伸手扯去,心里极为不舍,更加记恨这两个少年。她脚步略一停顿,景夜趁机欺近丈余,拎着她破成布条的裙摆一抖,卷住她腰身,一下子拉到自己近前。
容媚气急败坏,手中金刚杵对准景夜,另一手把着尾端,不知揿下什么机关,一股薄红色烟雾自内pēn_shè而出,洒向景夜。
周檀见状,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巴不得替对方挡下,只是两人间隔着一段距离,赶也赶不及了,大呼道:「景兄,小心春药!」
景夜竟不避退,柳眉微蹙,目中精光乍现,霎时浑身真气鼓荡,生生将那药粉吹飞。容媚不想他内功深厚如斯,害人不成反害己,被糊了一脸。她深知此药厉害,急忙运气调息。景夜敛去内力,后招接着递出,点了她几处大穴。容媚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周檀大喜,挺剑上前,眼看就要刺穿她胸口,却被景夜拦下,「檀弟且慢!」
第8章
周檀对景夜言听计从,虽然极不乐意,仍停了手,问道,「景兄,你为何阻我?」
景夜道,「先打听清楚她把人藏在何处。」
周檀适才想起被捉去练功的壮丁,心道,还是景兄考虑周全,我实在太冲动了,只想着手刃仇人,自己痛快。踹了容媚一脚,问道,「妖女,你快说出人在何处,免得吃苦头!」
景夜手法独到,容媚倒在地上,屡屡提气,偏冲不开被点穴道,身体渐热,知道药性即将发作,急于吞服解药,又怕她一松口,对方便就引剑刺下,送她见阎王,极是矛盾,嘴硬道,「那些汉子已经等同废人,有什么好救?你要杀就杀,老娘黄泉路上有这许多人作陪,也不会孤单寂寞了。」
周檀此前便是她口中的一个废人,气得直想骂粗话,然而平时师门管教甚严,只说了一个你,后面的便就闷在喉咙里。
景夜见过周檀药瘾发作,知道这春药的厉害,想容媚大半是虚张声势,从容道:「倘若此药有方可解,那些人便就有救,要是无方可解,那你不也已经成了一个废人么?」
他这番话逻辑严明,容媚无可辩驳,身子以下腹为中心愈来愈热,腿间升起一丝细痒,不禁低头看向收藏解药之处。
景夜捕捉到她目光,说道,「檀弟,你检查一下那金刚杵。」
恐怕触动机关,周檀用块布隔着,拾起容媚掉落在地的兵器。那金刚杵不知是什么材料所制,触手温热,漆黑莹润,夹杂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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