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齐子恒没记错的话,现在是八月初,离渣爸向妈妈提出离婚的九月开学时分尚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在这一个月里提前做好各方面的准备,无论是心理上还是别的什么上都有备无患的话,他们母子俩就不会像前世那般被突如其来的噩耗冲乱了阵脚,干出那样昏头的事情来。
齐子恒坐到妈妈身边的椅子上,揽住她哆嗦着的肩膀,温柔而坚定地说:“听着,妈妈,我不是信口胡说,爸爸他早就在外面有女人了,连私生子都生出来了,只比我小一岁而已,他叫齐子怡……”
朱慧林崩溃了,失声痛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喃喃地骂:“那个杀千刀的,我对这个家掏心掏肺,那个王八蛋却……”
朱慧林足足哭了半个小时,齐子恒就在一旁陪着她,不时地抽张纸巾给她醒鼻子,或者拧一把毛巾过来擦脸,偶尔说一两句开导的话。
这会儿朱慧林正是各种怨愤的感情决堤的时候,自顾着自己发泄,丝毫没有注意到儿子的态度有些不寻常的冷静,而且完全没有什么激忿的表情,冷静得根本不像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齐子恒只是厌倦,经过了前世的十年瘫痪、废人一般的生活,他现在只想将渣爸和渣爸外面养着的那一家子极品挥出脑海,宁可一辈子不碰面才好。
所以,等朱慧林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齐子恒再给妈妈递了毛巾叫她擦眼睛,然后凝视着妈妈红通通的眼和憔悴的神情,柔声说:“妈妈,你有我呢,别难过,你儿子我会一直陪着你,支持你,给你养老,至于齐凌云,这家里有他没他有区别吗?离了他咱们照样过日子,该干嘛干嘛,还清静一些呢。”
朱慧林又激动了起来,说:“我为什么要离婚?那不等于是便宜了齐凌云和外面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吗?我辛苦操劳了半辈子,临到人老珠黄倒是要给外面的贱女人腾窝儿,门都没有!我没那么傻!”她又扯着齐子恒的衣角,埋怨地说:“你小孩子家就是不懂,哪有劝着爸爸妈妈离婚的?你现在小,不知道,男人就没有不偷腥的,偷了腥最后还是要回家的,就和你何叔叔一样,最后还不是给周阿姨跪搓衣板认错。你应该帮着妈妈把你爸爸劝回来!”
齐子恒心里叹息,果然今天的提前探路没做错,若是等着九月份渣爸那边提起离婚的话,妈妈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肯定还是舍不得这段鸡肋一般的婚姻,肯定还是和前世一般的做法,扭住渣爸闹,还有什么上门去扭打那女人,都是昏招。
齐子恒按住妈妈的肩膀,力图使她冷静下来,说:“妈妈,齐凌云这种男人有什么要头?他甚至都不是像何叔叔那样的见色起心式的出轨!妈妈,你听我说,他和那女人在外面跟真的夫妻一样同居十多年了,儿子都生了,他骗了你十多年!还有,他那个私生子只比我小一岁,也就是说,在你辛辛苦苦带奶娃的时候他却流连在别的女人的床上,还丧心病狂地又闹出一个孩子来!你想想,他把你摆在什么位置?他心里对你要是有一分责任感或是良心或是爱情这任何一种东西的话,他都不能叫私生子生出来打你的脸!”
朱慧林再次崩溃,失声痛苦。
齐子恒决意给妈妈下猛药,说:“妈妈,你能忍受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吗?你想想,他平时不太回家,偶尔回来身上还带着别的女人的气息,你不膈应吗?还有,他一个月才给你两三千块钱,却给那女人,还有私生子提供优渥的生活,你不愤怒吗?”
朱慧林抬头,泪眼迷蒙,却努力地睁大眼睛:“什么!他把钱给了那个女人!”
太可恶了,齐凌云一个月才给她两三千块钱的生活费,经常苦着脸在她面前装可怜,说和人搭伙做的生意如何艰难,他是如何为了妻儿在外面打拼和咬牙坚持的,原来这一切全是谎言!
齐子恒同情地看着妈妈,说:“妈妈,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我说我想学小提琴,你和齐凌云商量,他却说,学这些乐器都费钱得很,还花时间,叫我们算了吧别折腾。可是,齐子怡,就是那个私生子,从四岁开始学钢琴,一直请的音乐学院的教授给他上小课,十多年下来花了多少钱了?还有,他去年因为获了一个什么奖项,还去外国交流学习呢,花了好几万的费用,齐凌云眼睛都不眨一下,而妈妈你呢,暑假想带我去庐山玩,管他要几千块钱的旅游费都只要到一半。”
朱慧林紧紧地攥住拳头,如果现在面前出现齐凌云那个人渣的话,她一定毫不犹豫地去撕他的脸,捶他的胸口,太没良心了!
齐子恒说:“齐凌云一直在骗你,他之所以一直没离婚,开始因为怕在单位上影响不好,早些年还是比较看重这个生活作风问题。现在他不在单位了,也就根本不在乎什么脸面了,你们早晚得离,与其现在哭哭啼啼或是抱怨难过,还不如早做打算。”
根据齐子恒的回忆,齐凌云开始是顾忌着名声的问题不敢离婚,因为早些年他还在厂子里当着供销科的科长,那时候的人古板,别说他一个小小的科长了,多少大官都是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落马,以至于仕途画上句号的,所以齐凌云夹着尾巴做人,哪里敢主动跳出来惹事呢?后来他离开单位是可以没有顾忌了,却没有马上离婚,这其中的原因,据齐子恒估计,应该是出于男人的惰性。因为齐凌云和那女人也有十多年了,算老夫老妾,早就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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