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勾唇微笑,浅浅说道:“梓翎,不知有没有人曾这样形容过你'你就是一柄华光流转,削铁如泥的绝士兵器,每一个有幸看见过你的人都会由衷感叹一句——'”
“什么?”他笑,很是得意。
我眯起眼,笑得天地失色,温软的语调缓缓飘出:“好.贱!”
他瞬间黑线。我满意地收好情绪,淡淡盯着他,随时做好了他一晕倒就上去扒衣服————砍胳膊的准备。
他苦笑,将左手搭在我头上,轻轻揉了揉,后又收回手,打了个哈欠方坐下,挨着破损的供桌神情疲惫:“不跟你吵,本大爷今晚累了。这守夜的差事就交给你了,没事别吵我。”
我愣愣地看着他闭上眼,呼吸变得平稳。火堆未熄,杂枝燃烧噼啪作响。我盯着安稳睡着的他,各种怨念,在心里将他煎了炸,炸了煎不下一百遍,最后只叹武力值过低,人品没攒齐,闷闷挨着小香坐了下去。为他搭上备用狐裘,瞪了左梓翎半晌,往他鼻尖抹了把炭灰,最后还是不情愿地为他搭上另一件。
干柴还剩下许多,我慢慢添柴保持火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即使左梓翎自告奋勇要守夜我也是睡不着的。我听觉也许没什么了不起,嗅觉却灵敏得让人困扰——没办法,作为一个殿堂级吃货基本的装备还是得有的。
外面的不该存在的散发着腥味的东西,明早,就该一个不剩了吧,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无所谓了,出了宫我便是我,与宫里有任何牵扯对我来说都是麻烦,这夜袭的蹊跷,我自不蠢,大概也能猜出一二。只盼着那人念些情分,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
我阖眼,靠在供桌旁,意识清醒无丝毫睡意。
这冬夜,真冷。
待天幕露出鱼肚白,火堆星星点点的闪光几近散尽。我揉了揉发麻的脚踝,按着突突发跳的太阳穴,跌撞着站起身。
小香呼吸平稳,身子缩成一团,小脸皱成包子颇为可爱。坐卧在他旁边的左梓翎脸色此昨晚好了不少,失了狂气唇边似乎挂着浅笑,配上鼻尖的炭灰,竟像极了孩童。
我抱臂居高临下斜睨着左梓翎,淡然而波澜不惊。
“二货,别装了,快起来。”声音很低,轻轻压下,不是能唤人起床的音量。但我知道他听得很清楚。
那两片蜷翘浓密的长睫毛微颤一下才缓缓分开,眸子清澈如墨,掩了狂气倒像蒙了一层水雾,如画,在宣纸上晕开,绕荡,惑人。
他仰头看我,片刻间纯粹的黑亮眸子便又回复狷狂不羁,唇角勾起痞痞的笑,缓慢站起身,抬起右手扭转活动。干掉的血搭在他如玉如脂般的好看的手上,看上去有些狰狞。
“你等小香醒来,我且出去看看形势。还有……我未回来你不要出去。”他启唇,嗓音有些沙哑,糯糯的,听着很舒服。
我只点了点头,走到小香身边,将包袱收好只等着小香醒来。左梓翎看我一眼方才出去。我蹲在小香身边,丝毫没有叫醒他的意思。
大概几分钟的功夫他便醒了过来,见我盯着他忙起身,一边收好狐裘一边捡起两个最重的包袱背好,刚准备拿第三个,被我一把抢了过来,小脸顿时有些茫然。
“你别忙,且等左太医回来。”我笑看他,提起剩下的包袱。他不好从我手里再把东西拿回去,只轻轻皱眉问:“小雅哥,左太医的伤无碍吧?”
我浅笑,拍他的头:“放心,他好歹也算个医生不是?”
“医生?”
“咳咳,就是郎中。”我挠头,表情有些困窘。
他小脸严肃,一字一顿:“小雅哥,左太医是神医,不止是郎中。”
我苦笑,拍拍他的头附和着说“是”。话说左梓翎那厮到底对我家亲亲小香做了神马?我记得之前在我的谆谆教导之下可爱的小香已经养成见到名为左梓翎的生物就嫌弃跑路的好习惯了呀,这日渐脱离我教诲的嫁女儿一般的感觉是闹哪样啊?左梓翎你如此练“贱”为哪般……
我放下手走出古庙。
林间的清晨浸满了寒气,呼吸间肺有些抽疼,却让人无比畅快。天还未大亮,林中似乎笼着一层薄雾,从深处袅袅升起,缠绕着棕色的树干,矮低的灌木尚且看清青绿,高大参天的常青树却是掩尽冠叶了。
我将目光转向昨夜的“打斗场”,犹见剑刺刀痕。枯叶盖下厚厚一层,没有所谓的血迹斑斑,更不见尸体之类的“奇物”。
有马蹄声渐响,节奏缓慢。我笑看着坐在马上的左梓翎,一袭红衣,猖狂不羁。雾霭背景倒衬得他像是从画里走出来一般。小香站在我身后,看见左梓翎握着缰绳干净有力的右手,浅浅舒了口气。我则是看着他干净宛如神砥的俊脸陷入自我纠结之中。话说他怎么这么快就整理好“遗容”?我还想继续看他鼻尖涂着炭灰的二货样儿呢,扫兴。
“陆雅墨,我好像说过让你等我回来再出来。”左梓翎翻身下马,牵着缰绳踱步到我跟前,语气猖狂。
我摸了摸骏马的颈鬃,笑得温和:“反正该有的东西,不该有的东西都没有,你不用担心。”
他的眼光瞟向布满剑痕的粗壮树干,那些刻痕深深印进树干里,触目惊心。
“这件事着实蹊跷。”
“有点意思。”
我转头一笑,随即取下包袱丢给愣住一瞬的左梓翎,待他未反应过来又抢过小香的丢给他。那张惊若天人的俊脸瞬间变苦瓜:
“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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