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卒在暗魅飘忽的火光中森然而立,形如厉鬼。杨晔从那几扇小小的窗口看向外面,更漏悠长,夜色荒淫,杨晔思前想后,也不知那名叫凤阁的女子究竟靠谱不,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来历不明的姑娘身上,连他自己都觉得很荒谬。但当时形势紧急,也只能如此。身上上刀山下火海般地痛,绝望一阵阵缓缓地把他淹没,他喃喃地自语道:“云起,知道我在这里吗?再不来救我,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跟着你撒泼耍赖了,只会在半夜的时候有一只厉鬼去捏你的鼻子吓你,一只全身扎着银针,胸前挂着烙铁的厉鬼站在你的床头彻夜哀嚎!你怕不怕?怕了就快来救我。”
然后他听到牢房的角落里有人“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一条人影形如鬼魅般从墙角处扑了出来,听得一个狱卒喝道:“是谁?啊…”半声惨呼,生生被打断,那狱卒被扑进来的人掐住咽喉按翻在地,瞬间无声无息。一时间室中俱是呼喝之声和兵刃出鞘之声,众人噼噼啪啪交上手,杀气激荡处火把飘忽明灭不定。杨晔又惊又喜,道:“快先来放下我,我要疼死了!”
他身后钟离针的声音道:“侯爷,小的不知道如何解除这机括,正在摸索。”杨晔催到:“快些,快些,再耽误一会儿,你以后就只能跟着云起混了!”
钟离针接着摸索,杨晔等得心焦,看闯进来的人俱是黑巾蒙面,身上沾着黄土的印迹,领头掐人那厮用一把弯刀,出手杀人快捷利索,不是亲亲的云起又是谁?他身后跟着四个人,有年未,另外三个人手中均拎着一根长长的杆子,杆子头上连着一个半圆柱形的铲头,挥舞开来劲风十足,正是云起手下的马家三兄弟,杨晔平日里戏言称为三驾马。
钟离针虽对机关暗器类的破解深有心得,但这刑具制造精巧,他一时半会儿却参详不透。杨晔眼角的余光见他一头汗,神色甚是紧张,只得安抚道:“你别慌,我刚才吓唬你的,其实没多疼。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正文 第 9 章
杨晔眼角的余光见他一头汗,神色甚是紧张,只得安抚道:“你别慌,我刚才吓唬你的,其实没多疼。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钟离针道:“从地下钻进来的。”
杨晔奇道:“怎么钻?你们是穿山甲?”
钟离针道:“侯爷忘了马家三兄弟是哪里人了。”
杨晔道:“那不就是邙陵上,马家庄的吗?我怎么不知道?哦,哈哈哈哈哈,明白了。”
洛阳为历代数朝都城,更兼邙陵风水甚好,民间流传着“生在苏杭,葬在北邙”的说法,因此邙陵上冢垒嵯峨,几无卧牛之地,地下随葬品埋藏丰富,有许多价值连城的物件。马家庄坐落于邙陵之上,家家户户以盗墓为生。马家三兄弟自幼秉承家训,也擅于此道,以此为谋生,因此竟然掏地道进入这天牢之中,攻了个出其不意。
恰此时,钟离针把铁架上的机关给破了,咯咯咯几声轻响,扣着杨晔手腕脚腕的铁箍张开,接着缩了回去。他一头从架子上栽下,被年未及时抢上来抱住,杨晔压着声音惨呼道:“疼!疼!金缕玉衣我还穿着呢!他奶奶地,这凌狗-日的!我要千刀万剐了他!不对,我也要给他来个什么水调歌鬼推磨,包饺子亲手喂他吃下去!”
钟离针看出了这件铁盔甲的不一般,赶紧上来,相帮着年未把金缕玉衣从杨晔身上慢慢剥离。看到这铁甲里面的银针,钟离针沉着脸,眼中是痛惜万分,年未却豆大的泪珠子扑簌簌地掉了下来,伸手扶着杨晔的身体,只觉得触手火烫,他声情并茂地道:“侯爷,小的们来晚了,您受苦了!我这里有止疼的药丸,您先吃一颗压压疼痛。我摸着您还在发热,只能等出去再想法子了。”将一颗姜黄色的药丸塞到了他的嘴里。
杨晔将药丸咽下,高热眩晕之下,靠着他摇摇晃晃站不住,却不客气地冷哼一声:“马后炮!我受苦的时候你们在哪里?看人家云起的人多能干,还会打洞还会杀人。真是人比人要死,货比货得扔!等出去了,我扔了你两个!”他吃了这大亏,心里愤怒不堪,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就拿着自己的两个侍卫泄气。钟离针和年未跟着他时间长了,知晓他的大少爷脾气,只管把耳朵闭起来,装得听不见。
此时北辰擎已经带着三个下属把室中的狱卒扫了个七七八八,余下的几个人中,有一人正悄悄地往门首那边溜,北辰擎长刀一挥就要斩杀过去,杨晔忙道:“云起且慢!”
北辰擎一怔,那人借机溜到了门外,杨晔浑身肿胀,疼痛不堪,却见了亲人般往慌忙北辰擎身边靠。北辰擎看杨晔挣扎着冲过来,跌跌撞撞几不成行,他便回身一把抱住,又仔细打量了几眼,诧异道:“这次你真吃苦了,可是怎么看起来反倒胖了?”
杨晔闻言顿时痛心疾首:“什么胖了?是肿了啊,全身都肿了!云起,你要替我报仇伸冤,赶快杀光这些人!”不等他吩咐完,马氏三兄弟和年未钟离针出手极快,已经将余人斩杀干净。
北辰擎却道:“小狼,你不让我杀那个人,他一定报讯去了,我们快走!”将他横抄起来就往地道那边走,杨晔扳着他的颈项叫嚣道:“咱不能走!我特意让你放他去报讯的,就是为了引得那凌狗-日的过来。如此走了,便宜了这厮。三驾马,快换上狱卒的衣服!”
三驾马不知他意欲为何,但却向来言听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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