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修儒呆呆的坐在龙床之上,那双曾今温柔似水的眸子,如今正直勾勾的盯着前方,没有光彩,没有聚焦。他的衣襟敞开着,露着雪也似的胸脯儿,那两点红缨依旧让人意动神摇。
中兴帝见魏允之闯进来,忙将云修儒的衣襟拉拢。方要开口,却见魏允之满面怒容,挡在中间道:“亏你口口声声的说喜欢他,喜欢他,你就怎么喜欢他呀?他都成这个样子了,你还不依不饶的,你什么东西!”
杭士杰,艾丰泰,夏至三人一听这话,当场跪了下去。杭士杰几乎有些失态的磕着头道:“陛下开恩,陛下开恩呐!王爷刚刚清醒,高烧未退,他……他满口胡话……”中兴帝脸色有些灰暗,哑着嗓子让他们都退下。
柳春来见有人,竟这般大逆不道的,与天子讲话,吓得半天没回过神来。
他是那日傍晚,被急召回宫的。回来便看见云修儒,成了这副模样。知道事情的原委后,他当场哭了出来。才分开几个时辰,那个惹人怜爱的小姑娘,从此竟再无法见面了。犹记得她对自己说过的话,依稀还在耳边飘荡,娇憨可人的容貌,如今历历在目。最让他惶惶不安的是,云娃一旦找不回来,云修儒还能撑多久?云修儒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该怎么办?
杭士杰几乎是被夏至拉出去的。房中,就只剩下他们四人。
魏允之转过身来,惊异的看到,云修儒面无表情的,有些僵直的伸出一只手,把微微合拢的衣襟,又笨拙的拉扯开。魏允之只觉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慌忙转过头去。柳春来也急急的用身子挡住,一面低语,一面与他把衣服重新牵好。
魏允之愣了一下后,似乎明白了他这个举动。想起那晚夜探骆缇府,在云修儒房里看到的一幕。眼前忽然一阵发黑,脚步有些踉跄的往前迈了几步。亏了中兴帝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兄弟二人在另一边坐下。中兴帝正要吩咐内侍,奉上参汤,魏允之硬挤出一丝笑道:“多谢了。方才来之时,已在家用过了。”又道:“臣弟冒犯了皇兄,皇兄不恼吗?”中兴帝望着不远处的云修儒道:“什么恼不恼的。朕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只要他能好起来。”魏允之也望过去,见云修儒弃而不舍的,又将衣襟拉扯开。身边的小内侍,顶着两只又红又肿的眼睛,泪汪汪的看着他。
中兴帝叹口气道:“屋子里暖和,到不怕他着凉,你与他披件厚衣服罢了。”柳春来答应着,转到八扇玲珑屏风后面,取了件大毛衣服过来,与云修儒披好。
魏允之吸了口气道:“太医怎么说?”中兴帝疲惫的揉着额头道:“连朕都知道,他这是心病,必得云娃回来,方能好转。朕已发出榜文,昭告天下,凡能治愈此病者,赏金一千两,另赐七品官一职。”魏允之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中兴帝望着他的左肩道:“你的伤势如何?”魏允之无所谓的笑了笑道:“臣弟不是好好儿的吗,可见是无碍的。”中兴帝看了看他的脸色,皱眉道:“是什么人,竟能够伤到你?”魏允之回想当日之情景,仍旧有些心悸,慢慢道:“真乃是高手。臣弟在他面前,尚未走出二十招,便被伤得这般。他的路数……”魏云治低头细想一会儿,终是摇头道:“臣弟实在也看不透。”忽想起一事道:“臣弟与那僧人交手,眼看便刺中他了。他像是怕剑气伤到了孩子,竟然用手遮住她的头。”中兴帝也有些纳闷儿,低头沉思着,半响方道:“记维多说,初一那日,他并未派人前去。这等说来,果然另有其人吗?宫内还有人,想置他于死地不成?”
又把魏允之望一眼道:“那晚的蒙面人是你吧?”魏允之眼下没心情装傻充愣,只得把头点一点,承认了。中兴帝道:“你一个亲王,三更半夜不带一人,独自蒙面到别人家做什么?”魏允之听他弦外有音,话里有话,不由冷笑道:“皇兄是怀疑臣弟吗?好啊。我那日是吃饱了撑着了,散着步就去了!你待怎样?”中兴帝盯着他道:“你必是知道他在那儿,所以才去的。谁告诉你的?”魏允之思付再三,觉得没必要因误会,闹得兄弟失和。便将骆缇到王府之事,和盘托出。
中兴帝把骆缇暗骂几句,紧接着道:“你半夜到他房中,意欲何为?”魏允之怒极反笑,拍着他的肩道:“你把我当做是什么人?不入流的cǎi_huā大盗?见着美貌之人,便想行那苟且之事吗?亏我还是你的亲胞弟,还口口声声叫你兄长,你竟这般想我。”说罢,竟有些支持不住了,忙靠在桌旁,闭了眼,半响做不得声。
中兴帝见他惨白着一张脸,竟显得如此的茬弱。平日见惯他,装模作样的假斯文,要吗便是一身市井气,满脸无赖像。如今这副模样,到叫他着实的不习惯,竟有些手足无措。
才将手放到他的肩上,便听得魏允之有气无力的道:“把你的龙爪拿远些,我这个淫棍可是受不起,没得玷污了你!”中兴帝望了柳春来一眼,压低声音道:“当着奴才的面儿,你混说什么?朕何曾说你什么了?都是你在自说自话罢了。明知身上有伤,还不知保养。叫个太医来瞧瞧吧?”魏允之微微睁开眼,斜斜的看着他道:“我们这等人,如何配看太医?陛下还是留着自己看吧。”中兴帝赌气道:“不识好人心的东西!”魏允之道:“向陛下谏一句忠言。骂臣弟之前先想想,自己脱得了干系吗?别连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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