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刚和马黎认识,但苏棣总觉得对马黎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两人认识了很久似的。这种熟悉感,让苏棣有些心慌。
现在已经是午夜时分,街上几乎没有行人。昏黄的路灯交错着霓虹,映出的颜色暖暖的。偶尔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掩不住的静谧。
苏棣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马黎,一时有些适应不过来。好像刚刚那个痞子一样调戏自己的人从未出现过。
“我是死了对吗?”苏棣怅然的问道,虽然他很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恩。”马黎点了下头,揉了揉苏棣的头,唔,还是和以前一样触感那么好。
“所以我们这是要去地府,怎么用走的。我以为像你这样,作为个鬼差,可以直达的!”
“还不是为了和你多呆一会儿。看这风高黑月夜的,多适合漫步谈心!”马黎边摩挲着下巴,边挑着眉一脸调笑的看着苏棣,又不正经起来。
刚刚的是错觉!风高黑月夜,杀人放火天。有没有点常识啊?混蛋!漫步你妹!谈心你妹夫!苏棣在心中忍不住的咆哮,面上却装作一脸不屑的将头扭倒一旁。
“啧,真没小时候讨喜。”马黎低声嘟囔了句。想着当年那个刚过自己膝盖,身着烟色皮袄,仰着头糯糯叫着自己哥哥的小奶娃,如今已经是大人了。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袭上心头,马黎不禁有些心猿意马,又将苏棣搂紧些,心想着,还真是岁月不饶人。
“你一脸猥琐的想什么呢?还有,把你的狗爪子拿开!”看着马黎投向自己的回忆夹杂慨叹的目光,苏棣有种说不上来的烦躁,懊恼的踢了马黎一脚。
“想你呗!我这是遵守地府规定,贴身保护你,听话啊!乖~”马黎冲着苏棣咧开嘴笑了笑,露出来的八颗白牙晃的苏棣脑海中直浮现出四个字——一表人渣。
马黎搂着苏棣七拐八拐的又走了百十来米的距离,然后进了一座公园。在一棵大约要一人合抱粗的槐树前,马黎停了下来。
“小子,这是要交差去呀!”头上突然传来的嘶哑的声音,苏棣不禁僵直了脊背。抬眼望去,是个头发花白满脸褶皱的老人,穿着的是民国时期盛行的中山装。老人坐在槐树的一个枝桠上,像个孩子似的不住的踢晃着双腿。不过配上他嘴角勾起的诡异的笑容,有种说不清的违和。
“不是交差,是送媳妇回家省亲!”马黎熟念的搭着话。
“上地府省哪门子的亲!”老人也不恼,放声大笑,那声音活像是指甲刮在玻璃上,听的苏棣又是一个激灵。蓦的,老人笑声戛然而止,像是播放着的收音机倏然拔了电。只见他直勾勾的盯着苏棣的脸,低声道了句:“难怪。”
苏棣被那只剩眼白的双眼看的双腿有些打颤,不禁向马黎怀里靠了靠。马黎略微收紧了手臂,手在苏棣的腰侧轻拍了两下,然后旁若无人的在槐树根上离地约三寸的地方用力踢了一脚,来头看了眼低头沉思的老人说了句:“回见!”,便领着苏棣向前迈了两步。
周围的景色瞬间消失不见,周围伸手不见五指。苏棣只听马黎在耳边轻声说:“到阎王殿了。”话音刚落,四周便灯火通明。马黎吐出的冰冷的气体恍若依旧打在耳蜗上,苏棣不禁侧开了头,开始打量起四周。
墙上扣着的是黑白相间的扣板,每隔一米便高低错落的从墙上探出个金镶玉的环,环间嵌着拳头大的夜明珠。四周摆放的是红木家具,两侧茶几上摆放着或粉彩或珐琅彩的瓷瓶,上面零零散散的插着几株仿真花。抬眼看去,棚顶挂着个满是琉璃苏络的豪华灯盏,映着打磨光滑的大理石砖,六十多平米屋子亮堂的很。
看着不伦不类的装修,苏棣抽了抽嘴角收回打量的目光,问着马黎:“敢情这阎王殿是直达的,不用过忘川吗?”。马黎回答说:“你特殊。”,顿了顿,他刚要接着说些什么。
“我的宝贝哟!”苏棣被人从马黎怀里一把拉出来,还没等看清来人是谁就被熊抱住,只听那人不住的在耳边聒噪着:“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挂了呢?一点美感都没有的,吃个蛋糕都能被防腐剂药死!”
“放,放开,要喘不过来气了!” 苏棣一脸通红,使劲往外推着挂在自己身上的树袋熊,又猛眨了几下眼睛,不等苏棣看清这只树袋熊的模样。一个轻佻的声音随即传进耳中:“啧,真脆弱!”
苏棣张开口准备辩驳几句,谁料,紧接着又是“唉唷!”一声,清亮的音色唱出山路十八弯的婉转哀嚎,苏棣只觉毛骨悚然,目光追着残影望去,只见白色的、可发声的不明生物呈抛物线状“啪!”的一声摔作一坨,脸先着地。
“啧,真疼!”,苏棣联想到自己的致命一摔,不禁用手揉了揉苏棣自己的鼻子,嘟囔了句。
苏棣抬眼看向来人。一张面瘫死人脸上架着副黑框眼睛,一袭黑色长发披散至脚踝,黑色风衣板板整整的穿在身上,双手放进风衣的口袋里,像极了契诃夫笔下装在套子里的人,只是模样更周正些,也更年轻些。
这应该是从自己挂掉遇见的相对最正常的一个了吧,苏棣想,无论是出场方式,还是气场。呃,气场?这浑身散发着的名为“膜拜吧,凡人!”的王霸之气,又是闹哪样?苏棣嘴角抽了抽,这货真心遭雷劈!算了,果然还是那个爱耍流氓的神父鬼差看着顺眼些,唉?那混蛋叫什么来着,马力,马勒,还是…苏棣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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