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语谦失声轻笑,语气宠溺。
那天,他们18岁生日。
……
“笨蛋!”官语谦把柜子中的红莲抱枕拿出来,眼神温柔缱绻,溢满怀恋。敬儿,是他生命里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一团火光,也是他唯一的爱呵!
抱枕上灰尘极少,入手依旧柔软,不像一直被人束之高阁的摸样,官语谦心中微微有些酸涩:后来敬儿也送了自己一只白色的。那年,敬儿走了以后,这只红色抱枕也跟着不见,他一直以为是被他扔掉了,却不想竟在这么多年以后重新看见。
他探手打开枕头侧面的隐着的拉链,抱枕里面有一个小小的暗层,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是一张银行卡,以及一张黑色的纸。
他将卡放到一边,犹豫着,慢慢地打开了折叠着的纸,心里有些难以察觉的慌乱。
纸页张开,他的手指陡然收紧,用力至关节发白,指尖深深陷入掌心,死死掐着。
黑色的纸面上,白色的巨大的“恨”字,一个字,便占满了整个纸面,那样刺目鲜明,那样赤生生地叙说恨意,控诉自己。
那时,他一字一顿,字字咬牙切肤,声音响亮清晰:“我恨你,官语谦!我最恨你!”那是他心爱的敬儿,只是那时他紧握着拳,白皙的皮肤充血,他愤恨地盯着自己,眼中几欲喷出火来,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的摸样。
他说:“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要有你的存在呢?为什么你还在呢?!”
他当时神色平淡麻木地听着,心却早已鲜血淋淋。
官语谦捂住眼睛,靠在床头,心里翻涌着:这是自己的选择、自己决定的不是吗?早就该料到了不是吗?!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不是吗?!
只是,只是,最后听到他那样说的时候,还是无法真正淡然承受!
他似乎看到他面无表情地坐着,眼中写满刻骨的恨意,用力地、拼命地、缓慢地在纸上将这个字写在纸上,也镂印进他的骨髓。
即使隔了一个新的人生,那个字还是能在瞬间化作万千的利剑,将他狠狠洞穿!
他微微张开嘴,唇色发白,似乎无法喘息,又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紧紧闭上。前生的悲哀伤痛铺天盖地,让他头痛欲裂,几乎想要喷出血来。
都过去了,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官语谦已经死了,敬儿会幸福,你现在是个叫做关净谦的一无所有的少年而已!你也只能是关净谦!因为他如此痛恨着,不想知道、不再希望官语谦的存在了!
他靠在那里坐了许久,才将自己从晦暗的泥沼中拉扯出来,将那张黑色的、刻满了他的宝贝对他恨意的纸,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重新放到抱枕里。
一片氤氲湿意模糊了视线,他没有发现,那张纸面上两滴水浸染后干了的痕迹。
那张银行卡是自己刚刚完全接手公司的时候,带他去银行里办理的,他迎着阳光笑得灿烂耀眼的表情仿似还在眼前:“谦是要一辈子养我吗?”他当时摸摸他的头,那么亲密,那么亲密……
后来,他走时,沉默地垂着头,散落的刘海遮住了所有的表情,明明就在自己面前,却好像隔了千山万水,他们之间横亘着再也无法穿越的距离。
他还带着它呀,他把自己的能够带走的东西都带走了。
只是这张卡的表面光洁如新,看来根本不曾动用过。
也是啊,他骨子里是高傲的,怎么会降低格调来用一个深恨着的人的钱?!
光亮的账号码在阳光下闪烁着无情冷漠的光泽。
官语谦沉吟踌躇了一会儿,终于拿起那张卡:敬儿,抱歉!!
平静如水
刘武和方希来找了关净谦。
b市那边中学要求关净谦新学期开学的时候重新上高二,并需要额外缴纳所谓赞助费。
对此,刘武骂骂咧咧,心里有些愧疚,当时自己说的信誓旦旦的。
方希倒是提出可以找人帮忙。
而关净谦自己则淡然许多。
“不用,我就在这里吧,直接去高三,我可以自学。”他这句话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傲然和自信,倒让两人感到了震慑的气势。
“院长!”关净谦迟疑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可以借我去a市的路费吗?我有些事情需要去那里办理,大概需要四五个月的时间,回来就会还给您的!”
方希蹙了下眉,语重心长:“好!净谦,你已经长大了,需要谨慎决定自己的路啊!”
关净谦面色了然温和:“院长,刘叔,放心,我心里有数。”
a市,经济繁华只微逊于l市,车水马龙的繁荣景象让关净谦有些恍惚怅然:已经多久没有看过了?
银行卡里有近八千万的资金,他苦笑一声:果然是从没有动用过,想必用的都是父母留给他的吧!
他用了当中的一千万,股市里盈盈亏亏之下,在近六个月的时候赚到了近四千万。他把这些钱提到自己新办理的卡上,回到了g城,把原先的银行卡放回了抱枕之中。
也许有一天,敬儿会想起来有这么一张卡;也许有一天,他会需要它。
他带着这样的想法有些的坐在藤架下休息,似乎终于嗅到了重生的、清新的、自由的空气。这是新的官语谦的,也是新的关净谦的,没有负担的,没有堕落的,崭新的生活!
良叔,原谅我给你那么多负担,自己却逃开;还有,敬儿,原谅我,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了,现在的我已经,再也没有能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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