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什么,反正不是好药!不能乱用。你们也真是的,要看好孩子啊!这种偏方,会害死人的。”老大夫一本正经地训话,差不多忘了已经气息微弱的病人了。要知道他曾经的理想是当一个随时随地能训人的教书先生,而不是啥劳什子的破郎中。
李磊尹拗不过众人,李家人也被老大夫训得颜面扫地,将李磊尹隔离在一个角落里头,不让他靠近。
老大夫甚为满意地点头微笑,捋了捋胡子继续回去给小孩儿看病:“我看啊,这孩子命硬得很,留了这么多血居然还活着,真是不简单啊,不过还好现在血已经不怎么流了。”
李磊尹看他姐姐和年轻又端出去一盆子血水,心中透凉。这,这……这根本是庸医!小孩儿的样子哪里是止血了,分明是没血可流了!还真亏这死老头子说得出口。
李磊尹一急,龟毛一竖,宣告炸毛,卯足了劲儿要往小孩儿的身旁冲!
沈冲年轻人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李磊尹,又将人拖回了角落。
得,硬的不行,软的也不行,难道真的看着小孩儿慢慢死去。李磊尹想着就觉得自己特孙子,事到临头一点都帮不上忙,只能躲在角落看着瓶子种蘑菇。
从布包的缝缝里,李磊尹观察者青花瓷瓶的情况,裂痕还在,没有扩大也没有收小,瓶子上光润的色泽已经淡了许多,眼看就要失去原有的灵气了。
李磊尹心里正烦着,那老不休仍然义正言辞地嘀咕着,用凉水给小孩儿冷敷。
“看,好多了吧,我就说么,要对病下药,刚刚灌了我的止血汤药,明显是有效果的。什么锅配什么盖,是人当然要喝药啦!怎么能摔破了脑袋用石灰粉来糊?真是胡闹!石灰粉那是刷墙用的……”
李磊尹啐了一口,懒得理他,娘的,老子这是釉!景德镇的祖传配方!老不死的,不认识就乱说,还说成是刷墙的,墙能和陶瓷比么??虽然都是土!
心中腹诽这老大夫,李磊尹皱着眉头眼睛不停地张望着小孩儿的情况,貌似小孩儿真的死不了,血流光了都还能喘气呢……但是这也不是个事儿啊!这么虚弱的小孩儿,他可不喜欢,他家熊孩子就应该蹦蹦跳跳地跟在自己后头转悠,而不是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
李磊尹转过身看了看布包里的瓶子,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小孩儿身上,不会注意到他的。瓶子真的很漂亮,青那个所谓的父亲,应该在陶瓷工艺上很有成就吧,虽然他在现代也能算是个新秀,但是主要的还是特色还是突显在别出心裁的设计上,如果真的只靠工艺,青真正的父亲恐怕会比自己强上很多,如果青的父亲在这儿的话,一定能想出救小孩儿的办法吧。
家里人这般没有文化,只听着那破郎中胡诌。如果小孩儿在受了更严重的伤的话,可怎么办??
李磊尹不禁打了个激灵,那种情况想着就瘆人。
“是是是,大夫说得有理,我家孩子不懂事儿,等一下我就让他把那石灰给倒了。”李德赔笑着说道。村子里就这么一个郎中,恩公的孙子的性命可全靠他了!
李磊尹狠狠地剜了那老大夫一眼,搅动了一下有些开始沉淀了的釉,心道:我这釉是专门配给青的,让他补伤口的,那么大一裂痕,你们都眼瞎了么!李磊看着瓶子的裂缝,不知不觉眼里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有小孩儿陪着的自己,才让他在这陌生的世界里有了归属感,如果以后小孩儿不能陪他了,他该怎么办。不行!一定要把裂缝儿补好。
抱着瓷瓶的手隐隐觉得发烫,李磊尹觉得有些烫手,睁眼看了看那瓶子,一颗悬挂在睫毛上的泪珠掉了下去,落在瓶子上,立刻消失了……
李磊尹瞠目结舌,刚刚……自己的眼泪是蒸发了吧??伸手往瓶口处一抹,嘶,手指上立刻起了水泡。
黑色的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李磊尹眼里立刻精光大盛,操起笔,沾了沾那些釉料,往瓶子的裂缝上涂抹。
釉干得很快,李磊尹抹去瓶身上多余的釉料,便能清晰地看到那裂缝上的釉料慢慢地熔化一点一点,将那裂缝遮掩起来。
李磊尹看着没有任何破损的瓶子,李磊尹欣喜如狂,虽然瓶子依旧有些光泽不够,但是好歹是没有伤痕了啊!这是不是意味着……李磊尹立马抬头去看小孩儿,只见那老大夫手中的湿帕子“啪”得一声落地。
“伤口呢??病人的伤口呢??”老大夫不停地扒着小孩儿柔顺的头发,试图找出那血淋淋的伤口,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李德一家子一听也着急了,急忙上前去看,果真那狰狞的伤口不见了!
众人正疑惑不解,李磊尹立马拽了拽自己爹爹的衣摆,李德俯下头,听儿子耳语了几句。双眼立刻瞪得老大,还时不时地点头。然后一转身,让沈冲送老大夫出门,诊金照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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